小浪伤口撒盐。
叶小浪的神色却让她看不分明:“你认为他的武功怎么样?”
燕宁摇摇头:“我不知道。”
叶小浪对上她的视线:“你不知道?”
“我从没有与他交过手,怎么会知道?”燕宁见他反常,有些担忧,“你为什么问这些?”
叶小浪红了眼,瞳孔像是染上一层雾:“他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是他照顾我,我早已死在井里。”
他的眼泪悬在眼眶,仍是将滴未滴。燕宁见不得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抬手拭去。
叶小浪微微一颤,将那些水光全咽进肚子里,道:“现在他死了,你说我该不该为他复仇?”
燕宁点点头。
叶小浪眼里充满恨意:“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是……”燕宁张了张嘴,快出口的话拐了个弯,“我不能确定,上官翎说得并不清楚。”
叶小浪道:“上官翎?”
燕宁道:“十方行者遇害的消息是上官翎带回来的。”
叶小浪道:“她说是谁?”他的手指忽然缩紧,箍得燕宁有些痛。
燕宁将一切娓娓道来。
“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是她,可她昏迷了,就连骆神医也不确定她何时会醒来。”燕宁道,“她和你师父当年中的是同一种妖术。”
她叹了口气,懊丧道:“阿越一个人还是有同谋我也并不清楚,而段大哥很可能已被她或他们所害,我……”
叶小浪忽然沉下脸,冷冷打断她:“你知道吗?冲虚的尸首旁有一棵树,树干上面刻了字。”
燕宁问:“什么字?”
叶小浪道:“你的名字。”
“啊?”燕宁惊呼,“难怪小玉说你恨透了我……可那是阿越……”
叶小浪用指尖点住她唇瓣:“对,阿越,我看见那个女人解开了你的绳索。”
燕宁惊讶道:“你却没有现身?”
叶小浪笑了笑:“‘放长线,钓大鱼’。我正在学习如何忍耐自己的性子。”
燕宁欣慰一笑,道:“阿越刻意离间,难道不正是要我死?可她又希望我会死在她手上……”
阿越到底在想什么,没人说得清楚,她的精神本来就已经不太正常。
燕宁觉得阿越的所作所为不全是碧海潮的命令,至少阿越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是出于真心。
阿越为什么这么恨她?
燕宁觉得脑子越想越浆糊,揉按着太阳穴,道:“我现在乱得很,你还是说说河图洛书吧。”
叶小浪面露复杂之色:“我发现了冲虚留下的密室,里面都是他的战利品。”
燕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他是从哪儿偷到的呢?”
叶小浪苦笑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燕宁又问:“那你有没有见到段大哥?无论他是否遭到迷踪城毒手,我都想找到他。”
叶小浪道:“我不认识他呀!”
燕宁沮丧道:“也对。”
叶小浪宽慰道:“等这桩事了了,我陪你去找他。”
燕宁咬紧下唇,忽然道:“你不怀疑我吗?为什么相信我?”
叶小浪轻轻在她手背打圈:“冲虚老头若真的死在你剑下,他应当是心甘情愿,绝不可能留下一个字。”
燕宁“嗯”了一声,感到手背痒痒,不禁往回缩了缩。
叶小浪忽然起身,用胳膊撑住床板,如两根栅栏将她禁锢其中:“还有,更重要的是……”
燕宁心跳瞬间加剧:“什么?”
他把灼热呼吸喷到她耳畔:“因为你是你。”
燕宁红着脸,笑意盈盈。
她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永远不会有误会。
很多误会都源于不交流和想当然,可叶小浪嘴这么大话这么多,旁人想制造误会都难。
她笑着,鼻尖又有点酸:“你就这么自信,确定自己了解我?”
叶小浪挑起她散落的长发:“其实……还真没那么自信。我一直在担心,如果真的是你,我该怎么办啊?”
那缕头发在他食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他松手放开,笑得愈发开心:“幸好在这装死一次,我什么都听见了!当时我就把自己骂了八百个来回,哼,居然胆敢怀疑燕大姐姐,该打该打……”
说着,他抓起燕宁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
燕宁冷哼道:“是该打!装死也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叶小浪举起右手,赔笑道:“我在此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伤心,否则天打五雷轰。”
燕宁狠捏他鼻梁:“我还在气头上,你别以为这事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