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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浪箍着她的腰,道:“谁知道呢?最好脚印属于他,如此说不定宝藏还在。”
燕宁眯着眼往边上瞟,忽然发现了什么:“你看,玉台上有字!”
叶小浪循她所指方向举过蜡烛,只见那柄剑尖端压住的玉台一侧,潦草刻有一行字。
他一字一字念出:“平生诸多憾事,皆因有情痴。”
这行字并不是稀奇秘密,或许只是此人临死前最后的念想。
燕宁的神色有些复杂:“原来也是个多情人。”
叶小浪强忍着不适,拾起那把剑,吹开灰尘,不由啧啧:“正反面都铸了放血槽,好狠辣的一把剑呐……”
燕宁绕着洞壁走了一圈,用短剑剑柄敲击石壁,却没发现任何密道。
莫非这洞中果真如此,除了一具骷髅之外什么也没有?可正因为什么也没有,才似乎处处都透着杀机。
燕宁道:“我们不要多待了,走吧。”
“既然已来了,何必急着走?”
阴冷的男声骤然响彻整间洞窟。
这声音飘飘忽忽,若隐若现,半分也不像从活人嘴里发出。
叶小浪忍不住向后弹开。他在一瞬间恍惚认为是眼前的骷髅开口说话。
黑暗无人的洞穴内响起这种声音,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他抓紧骷髅的剑,转过头,只见逼仄的洞口山藤下,逆光而站两道灰蒙蒙的人影。
一男一女。
那个男子抬起脚,慢慢走近。
他每一步的间隔竟是分毫不差,如同用尺子丈量好一般。
他走到葫芦颈口,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朝玉台掷去。
夜明珠表面十分光滑,在他手中却如飞镖一般,稳稳停在玉台上一处,打着圈,然后缓缓停下,同时将整间洞窟照得宛若清晨。
洞中两人这时便看清,他的年岁不轻,暗红的皮肤层层皱起,白发一条条编起散在肩头,散在乌色右衽长袍上。
“碧海潮?”叶小浪率先开口。
“我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女子斥责道。她毫无疑问是阿越。
叶小浪不想理她:“你早就参透了河图洛书的秘密?”
碧海潮反问道:“你以为这就是河图洛书的秘密?”
他的声音比大寒天的暴风雪更冷。
燕宁在角落放下蜡烛,警惕地站到叶小浪身边。
一抹笑意从碧海潮的嘴角蔓延到整张脸:“河图洛书的秘密本就是个骗局,是个圈套。”
这句话仿佛夏日惊雷,在洞中炸响。
叶小浪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碧海潮悠然自得道:“根本没有河图洛书,根本没有秘密,根本没有宝藏——全都没有。”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所谓秘密,不过是我为了让中原武林动乱,故意编出来的。而这壁上洞穴,只是当年慕容剑神闭关修炼之处。”
碧海潮笑起来,他没办法不笑。
一个猎人看见猎物自己撞进陷阱,必定会觉得特别开心。
“我原以为你们俩能聪明点,可惜……”他叹了口气,“为何中原人个个都蠢钝如猪?”
阿越也随他笑了,笑得温良纯善,仿若一位因贤德受封的命妇。
她道:“你们是不是在想,如果宝藏不在慕容山庄,为什么慕容宗对河图洛书那般上心?”
叶小浪和燕宁已经面如死灰,没人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阿越自己回答:“不过慕容宗自己贪得无厌罢了,亏你们费心替他想借口。”
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小浪盯着她看了很久,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阿越嫣然道:“我一路上看你们打情骂俏,虽然听不到具体说什么,可是我猜也能猜到七八成。”
叶小浪“嘁”一声:“没礼貌,小心长针眼。”
阿越笑得有些狰狞:“枉我费心往树上多刻了几剑……好像对你们还起了正面作用?真叫人失望。”
听闻此话,叶小浪通体一震,眼角不住抽搐。
燕宁连忙握紧叶小浪的手,期望他能冷静下来。
叶小浪定了定心神,道:“你杀了冲虚道人。”
阿越道:“对呀。”
叶小浪道:“凭你一人之力,绝不可能杀死他。你的帮手是谁?”
阿越笑道:“你们俩这么聪明,怎么不猜猜?”
燕宁不假思索叫出那个名字:“柳关!”
阿越惊奇道:“现在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碧海潮袍袖一挥,道:“午时已到,你该去了。”
阿越转向他,笑吟吟行了个万福:“师父有命,弟子一定办到。”
碧海潮冷笑道:“你听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