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泓眼中精光,“所以我才说您何总真人不露相啊,沪锌伦铜原油,今年你的大宗商品做得极好,你那个也姓何的同级生,早就在期货圈子里,将你的名声传了个遍。”
何皎一怔,心思几绕,不动声色道:“郑总的消息可真灵通。”
何皎其实知道,郑泓说的是谁。
何伟生当年与她一个学院同一级毕业,为人开朗活络,也曾经参加过魏群芝带的中大辩论队,与众人的关系皆是不俗。
在校时,何伟生经常与何皎开玩笑,当初何皎是一辩,他是二辩,因为两人都姓何,合作无间起来,他便道是前世缘分,五百年前尚能算个本家。
毕业后,昔日同窗分道扬镳,中大辩论队的几个主力队员,却仍就保持着联系,彼此也有不错的私交。
每年魏群芝生日,大家都会很自觉地出来一聚,为魏群芝庆祝。
七八年前,何伟生进了证券行当,当时许多要好的同学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将个人投资户头开在了他那里,何皎也不例外。
郑泓笑道:“何总夸张了,谈不上灵通,只是一帮狐朋狗友勉强够凑个数,好歹都是中大的校友,兜兜转转,总能碰巧多认识那么几个。”
何皎微眯了眼,“郑总认识何伟生?”
郑泓不置可否,道:“也就一面之缘吧……”郑泓欲言又止,完全有意为之,“何总知不知道,自己差点给他带来大麻烦?”
“麻烦?”何皎不解。
“他追踪你的实盘,直接给某大户操作建议,幸亏是跟你,那大户走运赚得盆满钵满,只是太过出色的交割手法,外加又是巨额的资金量,招惹上有关部门的账户监控,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何皎将车开进了隧道,“多谢郑总提醒,股票我做得少。”
郑泓笑道:“也对,股票这玩意儿,就算人为做上了天,前期布局也少不得要时日,哪有期货来得刺激。说到底,证监会也不是吃素的,背后若有人分赃不均给捅了出去,还得冒着被查老鼠仓的风险,像你同学何伟生那样运气好的,实属少数。”
何皎道:“我看他也要像郑总多学习。”
郑泓意外,笑问:“学习什么?”
何皎道:“遵纪守法呀,郑总您亲口说的,违法犯罪的事儿可从来不干。”
郑泓看她,“还是何总切到了重点上,遵纪守法自是当然,不然……”他顿了顿,眼里的调侃意味浓重,又道,“我又哪来的福气,搭上何总亲自开的顺风车?”
郑泓叹了一声。
“错不在你,你不必有愧。再说了,樊姨这里,还需要你在。”
钟樊深道:“不是对错,他是我的恩师,没履行好当初对他的承诺,我确实有愧。”
郑泓拍拍钟樊深的肩膀,“晚上该还有一聚,抽空,去一趟吧。”
“好。”
……
出了医院,郑泓见何皎手中依旧是一大袋。
“怎么,原路拎回去?”
何皎面无表情,“原本就是买给自己的。”
“上车罢,”郑泓笑一笑,“买给自己的,你早扔我车上不就好了,还一路拎在手里,怕人抢?”
何皎有些郁闷,又不好发作。
“郑总倒挺关心几包冲剂,不然,我多送你两包,你拿回去吃吃看?”
郑泓一愣,双手把住方向盘,突然大笑出声。
他将头埋下来,半枕在手臂上,何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开不开车?”何皎道。
郑泓一抬头,却道:“何皎,上次我找你谈的,你考虑得如何了?”
何皎作势没听见。
“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优点,就是极其有耐心。对于优质的投资项目,不达目的,不获利出局誓不罢休。当然,对于人也一样。”
“郑总何必这么执着,郑总公司里应该也不缺少人才才是。”
“很简单,”郑泓眯眼,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何皎,我喜欢你这个人。”
何皎却随随便便。
“哦,那郑总的眼光很大众。确实,喜欢我的海了去了。”
郑泓笑,“原来你也懂玩笑,真是大开眼界。”
“郑泓。”
何皎终于正色,“郑总觉得,就现阶段而言,我真的合适离开众深?”
“不急。”
郑泓突然俯过身来,为何皎拉好安全带。
何皎动作一僵,背绷得笔直。
“别那么想我,何皎,我还是看好你的职业道德的,现在时机不佳,但我可以等。”
郑泓直起身子。
气氛有点尴尬。
郑泓这一唐突的举动,令何皎着实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