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里去了,怎么喊也不出来。
骆松源分出一缕灵力,探入阮棉棉的筋脉游走一遍。他放下手,摇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也有些放心不下阮棉棉,斟酌着开口:“绵绵,若是可以,我想看看你魂魄的状况。”
骆松源幽深如湖水一样的眼眸凝视着阮棉棉,查看灵魂这种事,必须要极其信任的人才能做的,修□□不少道侣都做不到这一步。
阮棉棉几乎没有考虑,点点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最近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骆松源的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眼睛的亮光夺目逼人。他的额头贴上阮棉棉的额头,眼神如同噬人的凶兽一样盯着她,然而释放的魂力却是缓缓的侵入阮棉棉的灵魂之中,如同雄狮一样细细地搜寻自己的领地,留下不可磨灭得印记。
良久,他才结束这场对于魂魄的检查,幸好没什么大事。他摸着阮棉棉的头说:“没什么事,只是你的灵魂和新身体没有完美融合,修养些时候就好。”
阮棉棉听到这个合理的解释,一瞬间安心下来,可是冥冥之中又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到底还是骆松源解释占据了上风,她驱逐脑海里那些不好的猜想,全心调查虫子事件。只是系统迟迟不出现,这真是让人忧心。
玉盒里的活虫完全就是最好的研究品,骆松源每日都在拿它们做实验。奇怪的是,原先这些虫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只要放置一段时间就会奇迹般恢复原状,甚至更有活力。
然而阮棉棉却愈来愈虚弱,她只当是原来这具身体的排斥反应,打算自己适应一段时间。
所幸好久不见的大头这个时候居然没回来了,一回来就咋咋呼呼地说:“警告宿主,你的生命值已经在透支!”
阮棉棉气得一爪子糊上去,“你死哪里去了?我活得好好的!”
“之前系统出现失误,我去升级了。现在宿主的生命正在被不明物体逐步蚕食,请注意!”
阮棉棉顿时慌了:“什么玩意儿在蚕食我?怎么办,还不给我帮它弄掉!”
“不明物体与宿主的融合度已经接近80%,只有宿主自裁才可以摆脱。据我检测,只要宿主你死了,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大头凉凉地说。
“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来当救世主的么?”阮棉棉纳闷,越来越捋不清了。
“最大的敌人已经和你融合一体了,只要你死了就可以了。”
大头这句话刚说完,阮棉棉的头就剧烈地疼痛起来了,仿佛有个人正在抢夺这具身体的所有权。
“快,宿主,快自杀!”大头吼道。
“艹,大头,把桌上的匕首拿来!”阮棉棉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正颤抖,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阮棉棉结果大头的匕首,颤抖着手往脖子上抹,狠狠地一咬牙,一刀刺进咽喉,铺天盖地的痛苦袭来,眼前一黑,她就软倒在地上了。
随着阮棉棉的倒下,她的身体里冲出一股浓郁的黑气。黑气几乎化为实质,浓烈得犹如黑墨水般。黑气似在挣扎,不断地从阮棉棉体内溢出,然而这小小的躯壳像是个囚笼,桎梏住了这团黑气。
骆松源今日心神不灵,总是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他炼制了几炉丹药就炸裂了几炉。他所幸就放下这些事情,得见到阮棉棉真人才行。
然而他远远地就看见阮棉棉无力地倒在地上,那团黑气有如实质般笼罩着她脆弱的身体。骆松源被眼前这一幕刺痛了双眼,直接撕裂空间移动到阮棉棉身旁。
那团黑气不断地化为实物,竟是一头硕大的软体虫!它张大满是粘液的嘴,向扑向阮棉棉尸体的骆松源咬来。
阮棉棉的死给了这虫子一顿暴击,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智慧,可是却没有可以在修真界活动的身体。机缘巧合下,它被一直养着它的人放了出来,并且寄生在阮棉棉身上。它就想独自占据着一具天赋惊人的肉身,可惜就在它将近成功之时,肉身的主人居然发现了它和它的计划。
原本虫子就打算完全把这具肉身化为已有,现下这具肉身反而成为它的累赘,束缚住它,让它无法逃离这里。
骆松源怒火攻心,对上这么一个虫子,无数劈天盖地的大招尽数挥洒出来。虫子很快就败下阵来,尖叫着想要逃跑。
骆松源炼药房那里饲养活着虫子竟是拼着撞破脑袋风险,也要冲破器皿。虫子们齐心协力地寻到了一个出口,听到母虫的号召,竟是一路爬了过去。
骆松源一剑斩断母虫的头颅,挖出它体内的兽丹,徒手捏碎。那些纷纷爬来的小虫失去了目标,跌跌撞撞地不知去往哪里。骆松源剑气横扫,立马化为死尸。
骆松源扔下手中之剑,颤抖着抱起阮棉棉的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双目充血,好似地狱里的阎罗,破碎的声音一字一一字地吐出:“我、会、为、你、报、仇。”
原来开始他们勘察的方向就错了,根本不是什么魔族,就是那个恶心的老魔和她孙女一心冲动的抱负。老魔的祖上就饲养着这只害人的虫子,老魔死后,虫子就落到了左蛮的手里。左蛮一心想为爷爷报仇,然而她实在打不过骆松源,就把心思放在了阮棉棉身上。
左蛮接着那次与阮棉棉在首饰铺子前的偶遇,趁机把虫子下在阮棉棉身上。然而当时众人只以为仅仅有那一只虫子而已,却忽略了阮棉棉身上的那只。母虫有了灵智,刻意掩饰了自己踪迹,竟是连骆松源也察觉不出。
可惜,左蛮最后还是落入了母虫的魔爪。母虫与左蛮一脉签订血契,虽说到了左蛮这一代,血契的束缚已经降低了很多,就算是这样谁喜欢被束缚呢。所以,母虫寄生在阮棉棉身上之后就分裂出不少小虫掏空了左蛮。
这些种种引诱着众人的思维往反方向发展,一时竟是没有想到真相如此的简单。
骆松源抚摸着阮棉棉在□□里的尸体,柔声地述说着这一切,仿佛她还活着一样。只是骆松源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