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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秦知遇站在走廊外,抓着湿透已经快要干了的衣服瑟瑟发抖,方才她将陈夫人救起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管家便赶来了,很快让人将陈夫人抬到了房间里,又打了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没一会,秦知遇听到中年管家的声音,“随少爷。”
秦知遇抬头,便见房间里进来几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一水的黑色西装,霎时气氛严肃而凝重。
为首的男人面容清俊,身形挺拔,几步便上了楼,眼神淡漠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秦知遇,便毫不停留的推开房门进去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陈随开口,声音清冷却含着关切。
“轻微溺水,不过幸好抢救及时,没什么大碍,一会就会醒过来。”
秦知遇低垂着头,有些懊恼又自责,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声线低沉,“秦知遇是吧?”
秦知遇连忙点头,男人生的高大,她一抬头便撞见他线条凌厉的下颌,五官分明阳刚,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极具侵略性。
便见他勾唇,嘴角略带讽刺,“是谁让你进来的?”
管家在一边嗫嚅道:“少爷,是我。”
他脸色一沉,厉声说道:“现在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可以往家领吗?”
秦知遇脸色瞬间苍白,很明显,她便是那个不三不四的人。
“随少爷,秦小姐是李老师介绍过来的,平日里很乖巧的,今天是个意外。”管家在一边劝解道。
砰的一声,便见走廊边的花瓶被他扫了下去,随着清脆玻璃落地的声音,花瓶支离破碎。
秦知遇被他这动作吓住了,她有些怕这个男人,他散发出来的侵略性让她觉得害怕。
她想要逃,她突然有些明白管家说起随少爷时那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男人微凉的手指擒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她顿时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秦知遇,高中毕业?美院一年级辍学?”
秦知遇脸色一片煞白,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因为什么,这个男人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她听的分明。
没错,她大学读了一年便辍学了。
她的牛仔裤还未干透,裤脚濡湿的贴着身体,十分难受,有几分滞闷感让她呼吸不畅,她鼓足勇气看着他,“陈夫人,她没事吧?”
男人讽刺的呵笑一声,薄凉的唇,声色冷泠,“如果她有事,你就是死一百遍也赔不起,不过。”
他微微停顿,扬眉,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危险而迷人的光芒,“陈叔,送警察局,故意伤人罪。”
秦知遇错愕的抬头看着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管家也觉得有些过了,在一边劝道:“随少爷,这只是意外,不需要闹到警察局吧?”
陈随眸光一转,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意外?”
他挑眉,眉眼慵懒,可是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陈叔,你在陈家多少年了?这点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如果您是年老准备退休,趁早卷铺盖走人。”
他说完,管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这个少爷从小便是清冷的样子,可是发起火来却是丝毫不心软,低气压笼罩在众人头顶,谁都不敢再说一句。
一个小时后,秦知遇便从半山腰的别墅,被人送到了就近的警察局里,做过笔录后,她被临时关在看守所里,一个年轻的警察对她说道:“你只能请个律师,或者是让对方不要起诉你。”
两个条件似乎都很困难,她现在一穷二白,别说请律师,就是明天吃饭都困难,让对方不起诉自己?想到方才那张虽然英俊却充满着阴霾的脸色,她便摇头,似乎根本不可能。
她垂着头不说话,看着分外狼狈,年轻的小警察无奈的摇摇头。
秦知遇靠着墙角,一夜无眠,明明身体非常疲惫的让她下一秒就想要睡过去,可是意识却又非常清醒,她在心底计算着自己的房租水电费以及妈妈的医药费,这些所有的都需要钱,就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出气。
她所在的房间里,只有一块不到半米的小窗户,一轮清冷的弦月挂在空中,知遇搓了搓手臂,心底潮湿一片,胸腔里又酸又闷,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哭出声来。
她咬紧牙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