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早有打算,不疾不徐的开口,“或许我们可以从□□的来源下手。”□□主要用于医用或科学研究,一般人,没点路子,还真买不到。
“那我托人去查一查。”G市的研究所就那几个,查起来并不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了话,客厅里陷入死寂。何以夏跟楚煜同沈家人道了别,从沈家出来后找了家酒店落脚,她本想去探视赵孜楠的,但却被楚煜拦了下来。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下午我送你过去。”瞧见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楚煜心揪成一团,卯足了耐心哄她。
因为赵孜楠的事情,何以夏心力交瘁,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索性乖乖听了楚煜的话,在酒店休息了两三个小时。
期间,潘谷来了电话,说脚印跟他的初步分析相差无几,还有尸检结果也出来了,牛奶里面含了大量的□□,陈秉克在短短几十秒就毙了命,死亡时间跟赵孜楠离开陈家的时间完全吻合。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赵孜楠,楚煜掐断电话,半倚半靠在窗前,瞧见躺在床上的人,心柔软许多,即使睡着,她的眉头也紧紧蹙着,赵孜楠跟沈浩初的事情对何以夏来说无疑是种致命的打击,想到这里,他的心更沉了。
三个小时后,何以夏在看守所里见到了赵孜楠,她人瘦得厉害,眼窝也陷进去许多。
她率先开了口,“让浩初走吧,别等我……”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出不来。
何以夏忍住泪意,犹豫几秒,如实说了,“他走不了,警方很快就会找他例行询问。”
赵孜楠闻言,猛然抬头,惊恐的看着她,好半响,她才问:“你说什么?”
“警方掌握了新的线索,沈浩初完全吻合,况且,他有作案的动机。”她这么说,就是想击垮赵孜楠的心理防线。
又是许久的沉默,赵孜楠之所以不辩解,无非是不想拖累沈浩初,她并不傻,如果没点儿证据,警方怎么可能兴师动众的去交大抓人,何况,她这次跟沈浩初本就有离开的打算,更加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她一个人背负这些没关系,可如果牵扯到沈浩初,那一切就得另当别论了。
几乎是一秒钟,赵孜楠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身体却忍不住的颤抖,“他怎么可能杀人?”
瞧见她如此反应,何以夏心头松了口气,看来她那番话,起了作用,“不是你说他没杀人他就没杀人,警方只讲证据,楚煜的朋友在刑侦科工作,他把消息提前透露给我们,我今天来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赵孜楠闻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知怎的,她竟然想起了陈秉克。
陈秉克比她小两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赵孜楠刚大学毕业,而他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身上有很足的痞子气,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成为她噩梦的开始。
刚结婚的第一年,陈秉克对她的确足够尊重,她不愿意和他做,他也并不勉强,可是日子长了,陈秉克在外面听见些风言风语,再加上他那帮兄弟的奚落,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跟威胁,他回来后,简单粗暴的强了她。
两个人羁绊似乎还不够,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多了个孩子,但赵孜楠并没有告诉陈秉克,而是悄悄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她一个女人,身边没个人陪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后,腹部刀绞般的疼痛让她脆弱不堪,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吞没了她的理智和冷静,以至于她打电话跟沈浩初求救,沈浩初立时就从蓉城赶了回来,把她安顿好后,随即找到陈秉克,将他揍个半死。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沈浩初落在陈秉克身上的拳头,他变本加厉的还到了赵孜楠身上,更让人可笑的是,她当场就宫内大出血,好在及时送往医院,保住了一条命,这样一来,陈秉克就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实,但他并不相信孩子是他自己的,反而疑心重重,觉得被戴了绿帽子,赵孜楠出院后,身体恢复了些,他不仅变本加厉的做,还不忘记羞辱她,甚至是越来越严重的家庭暴力。
赵孜楠和陈秉克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有了这一出,两个人心里都有了芥蒂,后来的日子也都并不好过,她一日多过一日的沉默,而陈秉克,赌得更厉害了,把陈家的产业输得所剩无几,这也是陈家老爷子对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的原因。
赵孜楠从记忆中回过神,她的确厌恶憎恨陈秉克,但却不至于要他偿命,更何况,她早就有心摆脱陈秉克和陈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而沈浩初要带她走的决心,不过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以夏,救我。”赵孜楠近乎哽咽的哀求透过厚重的钢化玻璃传来,她忽然发现,人的一辈子那么长,她却从来没有像人一样好好儿的活过,她听从她父亲的安排,她不停的麻痹自己,如行尸走肉般,在这场命运的捉弄里,沈浩初才是最无辜的人,他不应该同她一样陷入泥沼,而她,只有从泥沼里爬出去,才能有一丝丝跟他在一起的可能。
何以夏还未从赵孜楠突如其来的举措中反应过来,没过几秒,便听见她苍白无力的辩解,“我没有杀陈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