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单独的休息室,把其他人拦在外面,才算安静了。
女子这会也是受惊不小,没有再嚷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别说女子,李书文也心有余悸,他没想到人群会这么疯狂,情绪这么激动。算是给他上了一课,果然是人多势众!
歇了会,本来就是心里素质强的几人也缓和过来。应该干正事了。
圆脸乘务员坐在女子的对面,两名乘警站在门边,抵着门。李书文坐在乘务员旁边的椅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人?”
面对询问,女人没有出声,只是一直低着头。
见女人冥顽不灵,圆脸乘务员板着脸直接说。
“再不说话,可要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
面对强硬的询问,女人终于撑不住,面前的桌面上滴下两滴水渍,她抽泣道。
“求你了,别送我去警察局。”
面对女子的示弱,圆脸乘务员并没有退让。
“那这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你自己干了这犯法的事,国家法律会制裁你,不是我能改变的。”
她用温和的声音说出对女子来说残忍的话。让女人测底崩溃了。
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抽泣变成了大哭,整个休息室都充满了她声嘶力竭的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可惜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会也只会让人烦躁,不会同情。
“呜呜,呜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等到李书文再回到卧铺车厢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是女子的自悔什么都没能改变,最终还是被拘留,等待火车停下直接扭送到公安局。
黄老虎这会没有刚才对女子的刻薄,反而有些忧伤的垂着虎头,闷声闷气的道。
“她也没那么坏。”
看着这样感性的老虎,李书文什么都没说。
从小生活在简单环境里的老虎,阅历不足,容易受到他人蛊惑和影响。看见女子使坏,老虎厌恶,看见女子伤心,老虎又同情。这样多变的情绪都是老虎成长的足迹。而这样善良的心性,在经历过世事之后,会变得坚硬,固执,会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到那时候,老虎就长大了。
中间或受伤,或美好的经历,都是对生命的刻画,能永远的记在心里,怎么也忘不记。
一人一虎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李书文前脚踏入,后脚就被等待消息的乘客明目张胆的注视着。这些乘客不管从事什么职业,平时多威严,在这样有八卦的时候也都逃不过好奇心。
甚至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大妈们热切的上前围住这个俊秀的少年,有的拉着他的手,有的搭着他的肩膀,后面挤前面,前面顶住后面,硬是就这样辐射成一个圈。
话也像不要钱似的叽里呱啦在李书文耳边响起。
这个问:“小偷认罪了没?”
那个说:“缺德的小偷!挖人民群众的墙角!就该判死刑。”
说着说着就开始跑题,纷纷好奇的看着李书文,问题刷刷的甩过来。也不知道她们是拿来那么多话。
“小同志哪儿人?多大了?有对象了吗?阿姨有一个18岁的侄女,是初中学历,长得俊俏,和你特别配!”拉着李书文手腕的大妈笑眯眯的问到。大妈上身穿着纯蓝色工装,齐耳的头发整整齐齐,看着少年的眼睛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小同志这么白,是不是还在读书?考上初中了吗?没考上也不要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我儿子一样聪明。”这位大妈脸上带着黑框眼镜,袋沿别着钢笔,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却对少年说着损人利己的话。
这两人算是开了个“好”头,之后都或变着法询问他的婚事,或贬低他赞扬家属,还有人得寸进尺的问起了家庭收入。
“小同志家里父母干什么的?居然连机械手表和钢笔都配备了,难怪被小偷盯上。”
此话一出,众人似乎也意识到少年的家庭特别富裕,询问的话题又纷纷转移到对他父母的盘问。
这下李书文算是有些烦了,这再说下去,怕是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被盘问了。
李书文这时候被周围的拥挤的人群挤得衬衣纽扣都松开了,甚至还有人趁机吃他豆腐,摸脸,摸手,连黄老虎都不能幸免的掉几根虎毛。
这怎么能忍。他应该振臂一呼,大喝一声,制止大妈的骚扰,再高冷的走出重围。可惜现实却是,他礼貌的制止大妈们的骚扰,说明女子的情况,大妈们自己散开,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抱着黄老虎上床休息。
新时代好青年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