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哎!他没有!……李乐有些深思。
李家四口温馨的吃晚饭。李乐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再看看肉肉的手臂和粗壮的手指,对着这些饭菜就没胃口了。
“妈,我不想吃!……我还有作业没做呢,我进屋去做作业去了。”李乐闷闷的放下筷子,回房。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父李大刚看着小儿子连饭都不吃,就走了,有些莫名其妙,问婆娘到。
“……嗨,乐乐想学习了,你还生气,你怎么回事啊?”李香莲本来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李大刚质疑宝贝儿子,反而挺起来,为儿子撑腰了。
李晓看着李乐碗里一口没动的饭菜,心里也有些奇怪,平时不是抢着吃吗,今天怎么一口没动?他联想到上午的让桃事件,眼神微妙的看着李乐的房门。
……一定是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
李乐一回房间,就拿着镜子照,镜子里的脸有些陌生。自从重生到弟弟身上,他就特意的避开镜子这个会让他产生恐惧和怀疑的东西,……只是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必须去面对。
看着镜子里圆圆的满脸横肉的脸,他眼睛里露出厌恶,就是这张脸,让上辈子的他恨了十几年。可是当他的灵魂进了这具身体,这张脸也成了他自己的脸。即使再讨厌也没辙。
不过……既然不喜欢,那就改变!这么看来,减肥就是势在必行的事了,也将成为他作为改变的第一步。
第一步——减肥。
十月的早晨五六点钟天就亮了,上身只穿一件旧T恤的李乐站在寂静的院子里,看着当空的月亮,寻思着现在开始跑步时间正好。
一阵凉凉的微风吹过,李乐胳膊上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两只手相互摩擦,觉得稍稍适应之后才放下双臂。
他先胡乱做几个热身运动,之后就慢慢的跑出村子,向大队方向前进。
“呼~呼~呼!”李乐鼻孔翕动,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肺里被冷风吹得像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他的双腿已经僵硬,现在是靠着一股意志在支撑。因为他的目标就是前进,前进!不能停歇!没有坚持,就不会有成果!
天色由冷灰渐渐变成暖黄,路上慢慢能碰到上街的人群,有的骑着自行车飞奔而过,有的挑着担子快步走过,像是在跟时间赛跑,不能浪费这清凉的时间。
他们每每看到李乐,也只是点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他们和李家小儿子不熟,没什么话说。至于李乐的异状,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他们现在没时间关心。
李乐跑的浑身发汗,眼睛湿润,两颊通红,双腿酸软。他赶在李香莲早饭做好之际回家,回到房间,用热水瓶里剩下的水抢抢擦个澡,换上干净T恤和短裤,才觉得浑身干爽了。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浸水就已经是湿湿的,这都是剧烈运动流出的热汗,带着一股异味。
李乐把脏衣服用洗衣粉搓干净,漂清泡沫,晾晒到竹竿上。竹竿上已经晾着衣服了,应该是李香莲早上一大早就洗好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复杂,李香莲脾气暴躁,但是却勤快,对李晓不好,却对李乐视若珍宝,好像是互相矛盾,其实仔细想想,村里大多数妇女都是这样生活的,李香莲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他”了,对“他”带着排斥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