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地跳下马车,一步三回头地朝父亲的马车走过去。
下人为苏雪摆好木阶。
苏雪拾阶而上。
“进去。”苏渊对她说。
苏雪委屈地进了车厢。
苏渊继续望着顾娇道:“轻尘不在府上,让萧公子白跑一趟委实抱歉,阿福,送萧公子回书院,改日轻尘回来了,我再让他将萧公子请到府上一叙。”
苏雪脸色一变:“父亲!”
苏渊不怒自威道:“阿福。”
“是!”阿福不敢违抗苏渊的命令,将马车调转方向,朝南内城门的方向驶了过去。
望着渐渐走远的马车,苏雪气得直跺脚:“父亲!你刚刚为什么这么做!”
苏渊唰的放下帘子,在苏雪的对面坐下:“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一个女儿家竟然与一个下国男子同乘一车,万一让人撞见,你名节不要了吗!”
苏雪哼道:“除了父亲,没有万一!”
京城比她厉害的不屑拦她的马车,没她厉害的不敢拦她的马车,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嘛!
苏渊严肃地说道:“你还狡辩!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他不是救你,他只是在训马而已,和一个下国人扯上关系你羞不羞?”
原本苏渊连那小子与沐轻尘的同窗之谊都不愿承认的,可为了同乘一车的行为合情合理,只得将女儿带他入京变成了沐轻尘邀请他入京。
苏雪据理力争道:“可他就是救了我!父亲不承认,是觉得女儿的命不值钱吗?”
苏渊正色道:“我是担心他赖上苏家!若他以救命之恩为由与苏家盘扯不清,你后半辈子还想不想嫁人了!”
苏雪赌气地说道:“本来也不想嫁!”
苏渊沉了沉脸:“他救你的事我心里有数,稍后我会让人备上谢礼给他送去书院,能得苏家的酬谢他该知足了!以后这种错你最好不要再犯!他没有内城符节,你私自带他进城,若是被官府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苏雪委屈道:“官府不是咱们家开的吗?”
“你!”苏渊让她气坏了,什么叫官府是他们苏家开的?这丫头还真是不怕被满门抄斩是吧?
苏雪气呼呼地说道:“祖父是京兆府尹!查符节的事儿不就是京兆府的公务吗?那京兆府谁敢查我!不要命了吗!”
这……这是个大实话。
可你不能说呀!
让陛下听见了是要苏家步轩辕家的后尘吗!
苏渊咬牙:“这种话你也敢说!”
“我只是和父亲说,我又不在外面瞎说!”谁心里还没点数了?
苏渊让她给噎得不要不要的,半晌他才记起正事:“你带他来内城做什么?”
苏雪又不是真傻,自然不会说出萧六郎与人结仇的事,她说道:“他没来过内城,我带他转转。谁料就遇上父亲了?”
“哼!”苏雪说着,为避免露馅儿,连忙将矛盾转移,她背过身子,“父亲不讲理!我不想理父亲了!我要回去告诉祖父,说父亲欺负我和四哥的朋友!”
苏渊冷声道:“什么叫你和你四哥的朋友?他配吗?苏雪,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苏家千金,不可以为了一个下国人自降身份。”
苏雪直接让苏渊给气哭了。
苏渊看着女儿都哭了,蹙了蹙眉,无奈一叹:“好了,不说她了,把你的眼泪擦擦,父亲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苏雪不假思索地拒绝。
苏渊道:“你都不知道是去哪里就说不去?”
苏雪哽咽地哭道:“我生气了……我哪儿也不想去!”
苏渊就道:“是孟老先生的棋庄。”
苏雪的哭声顿住。
苏渊知道她是来了兴趣,继续与她说道:“昨日孟老先生去外城遭遇了一伙劫匪,如今下落不明,他的车夫报了案,可惜衙门的人只抓到了那伙昏迷不醒的劫匪,没寻回孟老先生。有人推测,孟老先生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苏雪愣了愣:“那……我们是去给他上香的吗?”
苏渊:“……”
苏渊道:“我们去见孟老先生的大弟子,那位大弟子深得孟老先生真传,棋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往我们也是见不着他的,如今孟老先生出事,我们对棋庄施以援手,正是拉拢他的好时机。你一会儿好好表现,争取得到他的青睐,让他收你和你姐姐为弟子。你姐姐已经到那边了,她我是不担心的,我只担心你。”
全家上下,就苏雪最不让人省心。
……
另一边,阿福驾着马车缓缓朝城门口驶去。
他并不担心守城的人会拦下他的马车盘查里头的人是否有内城符节,毕竟这是苏家的马车,就算盘查了也是移交京兆府,回头就能让苏家老爷子给放出来。
他只是有点儿为车上的人唏嘘。
今儿这事儿闹的吧,就挺让人难堪的。
他推心置腹地说道:“唉,萧公子,你别往心里去。大爷嘴上不饶人,背地里肯定不会亏待你,等你回了书院啊,保不齐就能收到我家大爷的谢礼了。不过我也奉劝萧公子一句,苏家千金不是你能结交得上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做个明白人,苏家才能罩着你,你说呢?”
萧公子没理他。
车夫接着道:“萧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萧公子。”
“萧公子?”
阿福觉着古怪,回头挑开帘子,只见马车里空荡荡的,本该坐在里头的人竟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