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看着面前的僧人,神色更懵逼了。
几人在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旁坐下。
小净空要挨着顾娇一起坐,他俩坐一边。
萧珩与了尘各坐一边,面对面。
老板用清水煮了一碗饺子皮过来,顾娇将汤水沥去大半,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用素油、醋汁与一点酱菜拌了拌递给小净空。
小净空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了尘笑了笑,说道:“顾施主将净空照顾得很好。”
发自内心的那种好。
难怪没把小家伙退回来。
顾娇淡道:“还行吧。”
萧珩古怪地看了看顾娇,这和尚得罪娇娇了?
萧珩仔细斟酌了一下,娇娇肯让净空介绍他们的真实身份,说明对方是自己人。
那可能是小事上得罪了。
萧珩继续客气地说道:“对了,了尘大师,方便问一下你与刚刚那位道长是有什么恩怨或误会吗?”
了尘眯眼一笑:“你是说清风那个牛鼻子?”
“清风?”萧珩觉得这个称呼很耳熟。
顾娇说道:“他是风家的清风道长,风无修的亲哥哥。”
这么说,萧珩就有印象了:“是那个二十六岁的武学奇才,能打败韩烨的青年高手。”
韩烨号称是同龄之中的第一个高手,可那也不过是清风道长没下山的缘故,加上韩家惯会吹嘘炒作,吹着吹着连韩烨自己都信了。
真以为自己是第一呢。
顾娇点头:“没错,就是他。你怎么好像很关心他的样子?”
以萧珩的性子,不大会特地关心一个初次见面之人的私事,哪怕其中一个是净空的师父。
萧珩说道:“有过一面之缘,有一次我在大街上跌倒,险些被马车撞到,就是那位道长救了我。”
“还有这事?”顾娇朝萧珩看了过来,她从前没听萧珩提过。
萧珩对顾娇点了点头:“他当时没留下姓名,我也没什么事,就没说了。我刚刚去和他打招呼,他似乎不记得我了,可能他忘了。”
了尘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顾娇古怪地问。
“他不是把你相公忘了,他是压根儿就没记住。”了尘和尚轻轻一笑,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弯出好看的弧度,“那个牛鼻子……脸盲。”
……
“哥!”
转角处,在路口翘首以盼了老半晌的风无修终于等来了自家哥哥。
他赶忙走上前,问自家哥哥道:“哥,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臭和尚?”
“嗯,是他。”清风道长说。
风无修气呼呼地说道:“那家伙还敢来盛都,也不怕我们风家撕了他!”
清风道长没说话。
想到什么,风无修又问道:“哥,那你把东西拿回来了吗?”
“东西?”顾娇看向了尘,“你是说你偷了清风道长的东西?”
“首先声明,我没有偷他的东西。”了尘摊手道,“那东西不是他的。”
萧珩:“……”
顾娇:“……”
了尘叹道:“好吧,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们也无妨。”
“大师,您的饺子。”
老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过来放在了桌上。
了尘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露出满意的笑意:“味道不错。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东西,一本书罢了。”
燕国国书。
事情还得从几年前清风道长去国师殿借书说起。
清风道长出家前曾是迦南书院的学生,因出众的武学与术法天赋引起了国师大人的注意。
但因国师殿从不收世家子弟为弟子的规矩,二人并未成为师徒。
后来,清风道长出家做了道士,国师大人依旧十分欣赏他,甚至不惜将其中一本燕国国书破例借给他。
他带着国书的途中被了尘给撞上了。
了尘趁着他在山下溪水中洗澡,偷偷拿走了那本国书。
若只是偷走了东西倒还罢了,可偏偏为了防止清风道长追上来,了尘还特地拿走了他的衣裳。
没了衣衫的清风道长只能在水里坐等,等到夜幕降临了也不见一个弟子路过。
在并不奇怪,清风道长原本就是因为这里绝不会有弟子或村民过来才放心更衣洗澡的。
清风道长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水里做鱼,无奈只得一身轻松地上山。
他轻功好,只要他飞得够快,便没人能看见他。
道观戒律严明,卯时起,戌时息,为了保险起见,他戌时过后才进入道观。
一切十分顺利,道观的庭院与道上空无一人。
可是清风道长忘了那天是他的生辰,道观所有人其实一个也没歇下,他们知道清风师兄(弟)今日要回来,全都去了清风的院子,决定一会儿等清风回来就给他一个惊喜。
让他感受来自师兄弟们的温暖与关爱。
于是,当清风道长过了所有关卡,跋山涉水、担惊受怕,终于得以飞回自己院子时,等候多时的弟子们点燃了空地上的烟花。
嘭的一声巨响,火树银花不夜天,清风遛袅舞蹁跹。
道观的弟子们齐齐目睹了一出仙光大赏。
虽然清风道长转身就走了,没让人看清他那张被长发遮挡的俊脸。
可这种事谁尴尬谁知道。
只不过,尽管身高……像。
身形……像。
头发的长度、扑面而来的气场、飞跃头顶的轻功……像,像,像!
全都像!
但就算是连脚趾头都一模一样,那也一定不可能是他们白云观最纯洁无瑕的清风道长!
一定是哪个不要脸的大变态故意来亵渎他们清风道长的!
他们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于是,白云观在江湖上发了一则重金悬赏的通缉令。
——有图的那种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