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乘电梯直达楼层,电梯门打开之后就进了玄关,林州踏进房间,禁不住一脸稀奇地仰头打量。
“哥,你这里好大好漂亮啊。”林州信步走进客厅,嘴里不停地赞叹着。
燕臻在鞋柜里找了一双拖鞋递给他,在林州坐下来换鞋的时候,把他的行李都拿到客厅角落放下。
“你先去洗个澡,有换洗的衣裳吗。”燕臻脱下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挽起衬衫袖口。
林州连连点头,扑到行李袋上从里面拿出一条大裤衩,两只手拎起来冲着燕臻抖了抖:“哥,看这个,眼熟不眼熟?”
燕臻眉梢微微一抬,面露一丝不解。
林州见他这副模样,瞬间泄了气。
“这是我们一起赶街市的时候给你买的,你没带走,还挺新的呢,我让妈给改小了一号自己穿。哥,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你在林家村的事情?”
燕臻微微敛眉,垂下眼睫:“对不起。”
林州叹一口气,走到燕臻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没事,忘了也不要紧!以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平常看不到我们林家村的人,自然想不起来那一年的事。那时候你在林家村的时候,不是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吗,结果一回城你就记起来了。以后我会帮你的!哥你不要灰心!”
燕臻睫毛一动,看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
他并非是一回S市就恢复记忆的,而是经历了一年多的治疗才慢慢康复。其实他不只是缺失了在林家村那一年的记忆,连同接受治疗的那一年,在他彻底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过往的那两年时光都变得如同朦胧的梦境,在脑海中渐渐淡化消失了。这和创伤失忆不同,这段记忆,恐怕是无法找回了。
“没事。不管我记不记得林家村的事,你的救命之恩,我总不会忘的。”
“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的,哥你跟我客气啥。”林州笑着推了他一下。
燕臻的唇角挑了挑:“不是客气。”
燕臻带林州走进浴室,帮他打开热水器,让林州先洗个澡,他出去把客房收拾了一下留给林州住,然后到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林州在淋浴下面麻利地洗了个澡,泡沫冲洗干净之后身上留下了淡淡的和燕臻身上的味道很像的香味。林州抬起手臂深深地闻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把水关上。
他擦着湿发走出浴室,燕臻的身影还在开放式的厨房流理台后面忙碌着。
“洗完了?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晚饭马上就好。”燕臻看了他一眼,继续回头忙活。
林州没听他的,拉开椅子在餐桌后面坐下,看着燕臻的背影发呆,也没注意燕臻到底做了些什么给他吃。
困倦一阵阵袭来,林州现在在燕臻身边安心极了,他不用再勉强自己保持清醒,舒服地把脸枕在胳膊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缓缓地开阖着,渐渐地睁不开了。视野中燕臻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恍忽似又变成那一年林旗的模样,洁白的衬衫变成了松垮垮的白色背心,挂在他那副令人艳羡的高挺身板上。
夕阳下林旗将谷场中凌乱的稻草拢成一堆,整齐地堆放在角落里,回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暖黄的阳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脸庞轮廓:“州儿,回家吧。”
……
四年前。
轰隆一声巨响,清水山深处腾起一股黑烟,腥红的火光照亮了凌晨三点的夜空。
山脚下的林家村惊起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土屋的窗棂里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村民披衣而出,惊疑不定地彼此相视。
一道人影从一户小院中冲了出来,像一头矫健的黑豹,在夜色掩映中沿着村中土路往后山跑去。
“妈,我到山里看看!”人影一边跑一边将手中的镰刀反手别在腰间。
“州儿,你等等!叫几个人跟你一起去!”林州的母亲跟在后面焦急喊道。
林母喊话的空当里,那道矫捷的身影已经轻盈地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唉呀,这孩子真是的!”林母急得直跺脚,“山上有狼!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能自己去!”
“婶子别着急,我们跟州儿一起去!”
几个少年从村落各处聚了过来,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匆忙跟上去。
夜半星稀,山林阴森,林州是林家村最好的猎手,其他人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能朝着火光的方向一路跑去。
位于深山腹地的林家村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村落,像电这种需要花钱买的东西,村民们都舍不得浪费分毫,这一夜各家的电灯却鲜少地亮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时林州从山上回来了,腰里别着的镰刀上血迹斑斑,背上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州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等了一夜的村民忙聚了过来,焦急问道。
林州抓了抓短短的头发:“他们没进过那么深的山,路不熟,没跟我汇合。我点了几道烟引路,他们应该快回来了。爹你带人去接一下吧,林子里的狼最近往外圈走了些,你多带几个人。”
村民们只看他镰刀上发乌的兽血,就知道他遇到了什么。
林父闻言,皱眉点了几个年轻人,跟他一起上山接应。林州的父亲是林家村的村长,在这座不大不小的村落里极有威望。林州也从小熟读村子祠堂里供奉着的林氏族谱,学习代代相传的春耕秋猎的手艺,是村子里最出色最有本事的少年。
林家村与一般的小山村稍有不同,村里的住户都姓林,往上数五百年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的,族谱里记得清清楚楚,因此身为村长的林父还担任着林氏族长的身份和责任。
林州家里保存着好几木箱古书,祠堂里还有几本厚厚的族谱,可以上溯到好几百年前。
几百年间林家村出过不少有出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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