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们以前的事呢。”
“以前?”
“乐团组建时一起疯过的日子”闻言他也勾唇,“是吗,我没有想起过”
“为什么?”她以为他会很怀念来着。
“每天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把股市里的指数弄到最理想的位置光是忙着这些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回想从前”
是啊,活在过去的人始终非他。顾晓安沉默。
“最近跟卓桐的感情发展得怎么样?”
“很好,我们相处模式不错,方才你也看。”他耸肩。一想到那个活宝似的人儿顾晓安也跟着眉开眼笑,“你有个开心果的老婆。”
他不置可否。
“对了,听说你之前和俊雄闹别扭了?”梓恩告诉她的,说是跟工作和阶级立场有关。
宋以朗无所谓道:“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更可况我们两个处于不一样的立场和地位,他替那些工人组织谋取利益维护他们的权益,像他说的我这种人就是个典型的资本家,生来就是为了榨取底下人的全部利用价值,阶级不同当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手习惯性覆上他的脸,顾晓安未有留意到对方呼吸一窒继续道:“反正工作上的事情就算了,可是私底下毕竟是朋友,抛开所有利益与恩怨不说你们永远都是一辈子的死党,死党哪有隔夜仇可言?”
“包括你吗?”
“咦?”
大掌覆盖住她的柔胰,他问,“知心朋友,也包括你在内吗?”
顾晓安愣了一下,其后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宋以朗当然是我的朋友啊,而且我把你当成家明一样都是我的弟弟。”
弟弟吗?他心里轻轻叹息。这算最好的吧,哪怕在她心里他也是她许家吟在乎的人。
宋以朗一直未有道明的是,他足足暗恋了她十八年。从多年前家明介绍他们认识的那时起,他就暗暗地记住了这个笑容温柔、对待家明总是抱着宠溺态度的姐姐。
一开始或许的确是好感与在意,然而慢慢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过于关注留意一个人多了你就会发现这人的一举一动随时都能牵绊住你的心弦,你会渴望进一步了解她甚至不甘心被她所忽视渴望得到那人的认可赞同。
心,一点一点沦陷。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宋以朗始终风雨不改记住了她所有兴趣爱好和忧愁烦恼的事,顺带地他觉得被她呵护保护着的好友家明十分碍眼。宋以朗多希望被那般温柔对待的人是他。谁曾想到开朗活泼的宋以朗面对喜欢的人竟然不敢表白,他怕遭到拒绝后那人会彻底远离他,连朋友也不是。有次宋以朗看到许家吟就是这么拒绝掉曾经向她告白的男生,然后逐渐远离之。
那时的宋以朗很年轻,既没有钱也没有人脉背景,她怎么会看上一无是处只懂得弹弹吉的他?因此胆怯的他未有说出口,直至家明死去,她的眸里再无色彩。宋以朗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间。
一别数年,现在的他更加没资格再说那句话。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结婚,新娘不是她。
等他迷失在金钱欲望深渊之时,蓦然回首发现即使那个她距离自己这么近,他仍旧失去挽留的勇气。宋以朗,不再是宋以朗。
就似麻痹度日苦苦支撑了十八年苦闷时光的傀儡般,行尸走肉。多年来一次次麻痹自己的知觉听觉视觉,学会打泰拳,借以痛觉来刺激或者说安慰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他能够继续生存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孽罪。
不同于刘俊雄自我赎罪式的苦修惩罚和郑振轩忘却一切后的心安理得,宋以朗选择用更暴虐的方式宣泄所有愤怒。只有这样他的良心才无暇谴责自身。
——既然天堂容不下我,那么地狱与我共葬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