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另一个抿着唇,看上去同样的有些无措。
最终,还是贺兰枢妥协了一样的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温玖的手腕,隔着一层布料也能够传出的人体温度让温玖愣了一下,听着他道:“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温玖愣愣的被他带到了一边休息的椅子上面坐下,看着在他身后一直跟着的助理快速的跑走,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双医院备用的拖鞋和湿了水的毛巾。
贺兰枢伸手接过,半跪在地上把温玖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面,低垂着头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着脚。
毛巾很快就变黑,助理又及时递上了一块干毛巾给他擦干净,贺兰枢这才又接过了手,给温玖穿上了鞋子。
温玖一直都沉默的坐着,双手放在小腹前交握着,看上去很紧张的不停的抠弄着。
他顺从的让贺兰枢牵着他回了病房,拖鞋并不是很合脚,他们的速度又慢,拖拉在地上的声音显得尤其的明显。
贺兰枢坦然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玖低着头看着拖鞋出神,样子就好像是想要偷偷跑出医院,最后被家长给抓回去有些不开心正在闹脾气的孩子。
跟在后面的苏秦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看着在前面走着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暗暗的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前面那二位简直是作孽。
温玖回去之后又被贺兰枢叫进来的护士安排着用热水和消毒毛巾擦了擦脚,这才被放到了床上面。
他们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的座椅上,一个沉默的坐在病床上面,一句话都不说,一点交集都没有。
这样子不行。
温玖有些心急,可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抑郁症,自闭症。
这两个上辈子伴随了他二十余年的心理性疾病几乎是根深蒂固在了他的心底,无数次的自我否认让他几乎几次崩溃,最后他还是没能熬过去选择了半自杀。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想这样了。
苏秦一直都没有进来,贺兰枢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打算出去看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了。
“……别走。”温玖的声音小的可怜,几乎像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带着自己都尚未察觉出的哀求。
他很紧张,眼睛不敢看贺兰枢的眼睛,只能死死的盯着他的下巴和手,在他身上四处漂移。
“我不走。”贺兰枢皱眉,轻轻抿了抿唇,又重新坐了下去,声音尽可能的放轻了一些,仔仔细细的道:“我让苏秦给你洗苹果了,我出去看看。”
温玖沉默,看着自己还抓着他衣袖的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放了下来。
贺兰枢这才打开门出去了。
苏秦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了,见贺兰枢出来之后就拿着温玖的病例走了过去,“老板,这是温先生的病历。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李梅说他有心理方面疾病复发的征兆。”
贺兰枢眉头紧皱的翻阅大致的看了看,“找一下详细的电子档给我。”
“是。”苏秦应声,将手中已经清洗好的苹果和水果刀等东西交给贺兰枢,转身走了。
贺兰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又推开门,温玖听到了声音,精神整个都绷紧了,在看到了门边站着的是贺兰枢之后脸上不自觉就出现了一抹笑容,神经也渐渐的松懈了下去。
贺兰枢在这里一直坐到了晚上,他看着温玖渐渐入睡,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抽了出来。
这一个下午他和温玖什么都没有做,一个在床上像是老鼠一样的一点点的吃着东西,一个就在床边的椅子上面一点点的准备东西。
彼此没有说一句话,却比他和温玖从前几年的相处更加的和谐。
苏秦一直还都站在门外,见到贺兰枢出来之后说道:“二少爷已经回去了,是个女孩儿,还没有取名字。”
“走吧。”他向后看了一眼,道:“离婚证办了没有?”
“……还没有。”苏秦迟疑一瞬,“如果您需要,我马上去准备。”
贺兰枢挥手制止他,“不用。”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楼门诊的走廊上面,傍晚最是热闹,四处都是人声,“就先这样。”
他们又走了一段,苏秦停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老板,我看温先生对你依赖性很强,刚才你为什么还要走?”
贺兰枢沉默着停下,站在他已经停了好几天的位置上再一次抬头看向了温玖的病房的那一扇窗户,自嘲的笑了一声,“再不走,我怕我就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