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博弈,始终还是裴谦技高一筹。
弦歌心口猛烈收缩,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原来尽管现实早已摆在眼前,要相信,还是那么困难。
或许,她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那就恭喜裴先生了。”弦歌浅笑,甚至还大方地朝裴谦伸出了手。
仿佛真的在祝贺他,达成所愿。
裴谦没握住她的手,有宾客走了过来,他转身。
弦歌也转身。
两人站在一起,心,却像隔了一座大山。
等所有宾客都离开,弦歌被叫去了萧岚姬房间。
萧岚姬站在窗边抽着烟,脸色不太好,弦歌老实地坐在了离她很远的沙发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假山后米有人?”萧岚姬问。
“嗯。”
萧岚姬回头,有点生气,“那你知不知道后面的男人是谁?”
“宫佑宇。”弦歌依然很平静。
“那你还…”
“我跟他最近闹了一些矛盾,他再给我示威,”
萧岚姬掐灭烟头,简直恨不得撬开铉歌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申城现在谁还不知道她闻弦歌同宫佑宇什么关系,要是当时捉奸成双…她准备把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
罢了罢了…
萧岚姬长叹一口气,“宫正华道貌岸然,伪君子一个,宫佑宁品行恶劣,而宫佑宇不过是个私生子,狼子野心,你以为他能走到今天这地步,身上还能清清白白?宫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也别趟浑水了,康俊人品不错,是个前途无量的孩子,过几天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弦歌望着她促狭地笑了笑。
萧岚姬恨铁不成钢,“至少试一试,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弦歌抓住萧岚姬手背,摸了摸,说,“阿姨,我答应你,如果宫佑宇不行,我肯定一切都听你的,但是你得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如此,萧岚姬就知道了。
再劝也没有用了。
“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吗。”萧岚姬转念,又问,“对了,你走了这么久,可颂呢,不想他?”
“想,怎么不想,我都快想疯了。”弦歌说。
之后,弦歌留宿萧公馆。
凌晨,从美国传来视频,弦歌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电话接通,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带着领结,穿着背带裤,站在画板前,拧着一张小脸,装腔做调的小男孩。
小男孩没有发现镜头,弦歌软软地喊了一声,‘可颂。’
男孩一听,一愣,四处张望。
弦歌又喊了一声。
男孩这才看到保姆手里的电话,扔了画笔,撒欢似的,飞奔了过来。
“妈咪,我好想你哦。”
“妈咪也很想你。”弦歌说。
第十八章
可颂缠着弦歌聊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反反复复地都是那几句,前几天爷爷带他去打了高尔夫,昨天画了素描,今天的蘑菇汤烫了他的嘴。
弦歌不经意地看了看时间,他要午睡了。
那头保姆提醒了一句,“可颂,妈妈要睡觉了,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呢。”
小家伙顿时翘起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弦歌。
“妈咪,你…你明天,还要工作吗?”可颂要哭的时候,从来不看着弦歌的眼睛,总是假装不经意地看着其他地方。
但他实在太小,情绪是控制不了的。
伤心难过的语气也控制不了。
弦歌点头,小家伙亮晶晶的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像颗水葡萄。
没有什么比欺负一个小孩更让人自责的了。
尽管闻可颂小朋友,有时候,懂事得根本不像个不到六岁的孩子。
“那,妈咪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可颂想妈妈了吗?”弦歌问。
小伙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说,“妈妈是去工作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爷爷,妈妈你别担心了。”
弦歌笑了笑,“那就辛苦可颂了。”
等保姆将可颂哄睡,弦歌才挂了电话,已经是凌晨两点。
吃了药,弦歌怎么都睡不着。
只好点上一支烟,站到阳台边。
今夜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弦歌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裴谦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疼痛,也想到了他进入她身体时,那极致的畅快与欢愉。无可否认,她的身体是认人的,无论过了多久…
可那又怎么样呢?
裴谦或许只是一时情难自控,她也不过是被酒精迷昏了头。
清醒过后,一切,只能照旧。
弦歌遥望月空,那轮明月,如此美丽,却也如此遥远。
可望而不可及。
三天后,弦歌去机场接可颂。
弦歌戴着宽檐帽,一身黑衣,大而夸张的复古墨镜几乎遮掉了她大半张脸,小穗跟在后面不知所措…一大早,弦歌就让她去玩具店里买了一大堆儿童用品…
比如贵得堪比真车的赛车模型。
比如幼儿专用画板套装。
前天,弦歌还带虫子置办了好些小男孩的衣服鞋帽。
所以…是有小孩要来吗?
小穗问过虫子,虫子摇头,即便在美国,她也从来没有听过说弦歌家有小孩…
弦歌站在出口处,时不时探身张望。
航班抵达好一会儿,保姆才推着儿童车走出通道。车里的小家伙好似在发脾气,单手撑着小脸,眉头微皱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弦歌挥手,喊了一声,“可颂。”
小家伙立马兴奋起来,“妈…”还没喊完,就被保姆捂住了嘴巴。
保姆急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后,小家伙老实地坐回推车。待靠近弦歌时,才委屈地喊了一声,“姐姐。”
虫子看了小穗一眼,小穗也看了她一眼。
弦歌对此仿佛并不在意,弯腰,伸手,冲小男孩浅浅地笑着,“要不要抱抱。”
小男孩什么也不说,只扁着嘴,伸出了双手。
上了保姆车,虫子才从保姆那儿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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