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宁垂下头,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才说道:“我母亲是西域东安国人,你也知道,西域礼教没有中原严格,女子到了年龄可自己挑选夫婿。我娘亲当年看中到东安国贩卖茶叶和丝绸的商人,也就是我父亲,我娘亲生得美貌,他们一见钟情,后来有了我。不过我父亲因为生意关系就离开了我母亲,说他回中原后禀告父母后,就会回来接我娘亲。但直到她过世,父亲也没回来。娘亲过世后,我和娘舅生活在一起,他们嫌弃我是个私生女,又见我生的好看,就要把我嫁给当地的一个霸王,我不愿意,就偷了他们的钱逃了出来,准备到中原来找爹。因为没有我爹的音信,我只能大海捞针的找,邺国找遍了也没找到,只能来楚国看看。如果楚国没找到,我就去北边的秦国。”
“是吗?”艳娘不相信的看着宴长宁。
宴长宁已练就眼泪收放自如和临危不乱的本事,就算艳娘一直盯着她,她仍是一副被娘舅欺负又坚定不移的模样。艳娘心想,自己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谁撒谎还能逃过她的眼睛?这姑娘的模样的确不像说谎,姑且就信她一次。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亲说,她只记得我父亲姓吴,他临走前又没给我起名字,所以娘亲就给我起了个中原名字吴铭。如果老板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福来客栈问那里的钱掌柜,我之前在那里讨过活路,也被士兵盘查过几次。”宴长宁抹干脸上的泪水,一脸坦然的对艳娘说。
“好,我姑且相信你,你要是给我惹了麻烦,第一个扒了你的皮。”艳娘一手叉腰,一手比划着威胁宴长宁说。
宴长宁忙挥手表示自己很安分,不会添麻烦,“老板,我只为求财,不为别的。再说您看,我长得这么老实,怎会惹麻烦?”
艳娘心里嘀咕,这姑娘倒是长得一点都不老实,美貌总让女人成为男人争抢的猎物。“你说你会跳天竺舞,也会吹笛子,我艳娘做的是实在买卖,只说空话可不行。”
宴长宁不惧怕艳娘考验,说:“老板,请你出题。”
艳娘仍是双手叉腰的模样,在宴长宁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把骄傲漂亮头颅转向她:“你既然来艳月楼求活路,想必也打听清楚了,我这里从不养闲人。你说你是西域来的,那就跳一段吧,如果合了我的眼,我就留下你。来人,去把压在箱底的那套西域舞女的行头搬出来。”艳月楼从前也有舞女跳西域舞,但舞艺不精,她索性停了专研中原舞蹈。不过当时置办的行头还在,这会儿搬出来还是崭新的。
宴长宁识货,艳月楼不愧是销金窟,这套大红纱丽全是绸缎制成,还用金线滚了边,绣了华丽复杂的花纹,紧身的乔丽用丝线绣了红莲花,宽松的百褶长衬裙边上也镶了珍珠和金片。
“怎么样?比起你从前见过的又如何?” 艳娘见吴铭眼睛都看直了,心中鄙夷,果真是没见过好东西的野蛮丫头。不过这样的女子才好控制,只要她见惯了滔天的富贵和更好的东西,还能离了这些不成?到时候还不是让她拿捏。
“老板你果然有钱,这套纱丽比我从前见过的都华贵,只是还有些区别。西域的纱丽比中原的样式多,做工更精细。”宴长宁老实说道。她直白才不会引人怀疑,刻意奉承就显得居心不良。
果然艳娘就道这孩子性子直不会说话,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就是这样简单的姑娘,才有可塑性,这块璞玉,经过她的雕琢一定会成为一块传世美玉。“只要你真有本事,我以后会给你置办更多行头。”
宴长宁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动手换衣裳。艳娘等在舞台之下,问监视宴长宁的丫鬟:“那边怎样了?”
“我看过了,她梳妆打扮十分顺手,比您从前请的师傅还弄得好。且化的装束也是西域那边的,打扮好后,活脱脱一个西域美人。 ”小丫鬟说。
艳娘说:“你下去吧。”如此她就放心了。
宴长宁装扮好后走上台,艳娘见了惊叹不已,这样的美人才是世间难求。这一身红色纱丽的确衬她,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艳娘惊叹她身姿曼妙的同时,也确信她跳舞多年,因她往那里一站,似会随时翩跹起舞。着装后,她的确有西域美人的模样和风情,一举一动都勾人魂魄,但却不显得轻浮和轻佻,连女人也会喜欢上她。
艳娘未让任何琴师和乐手伴奏,只给了她一面大鼓,说:“相传汉时赵飞燕能鼓上起舞,不知你可会?另外,我不知你会跳哪一支舞,就不让乐师为你伴乐,你随心所欲的发挥就好。”
宴长宁向四周看了一圈,取下婢女做配饰的铃铛,套在脚腕上做脚铃,说:“借你的铃铛一用。”婢女见宴长宁突然走向她,又取走她腰间的铃铛,傻傻的点了点头。
宴长宁漫步走到大鼓旁,凭借当年罗陀教她的技法,轻跃上鼓面,在鼓上舞动四肢,踩出悲壮的乐点。她本就身体柔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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