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为对方养了一只毒蛊,一方受伤,另一方也受其害。原以为寻了一颗棋子,却不想反受其害。只得喝了茶,负气先离开。
顾清惠扬起得意的笑容,躬身行福礼,说:“王妃姐姐慢走。”饶是如此,她还不能掉以轻心,虞燕来的心计手段远胜于她,现在手里有权,她必须找一个盟友。
宫里太液池边垂柳抽芽,水中的睡莲荷叶也露出尖尖的角,顾清涵走在岸堤边,坐在石凳上发呆,往池中扔石头,无心欣赏大好春景。日子太平静,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每天除了必做的那些事,都快闲出花儿来了。还有几天就两年了,她这里还没任何消息,真是愁人。
今春封山,秋猎还得等大半年。顾清涵望着一池清水发呆,宫嬷嬷请道:“娘娘,该回去了。”
顾清涵拍净手上和衣裙上的灰尘和叶子,说:“走吧。”
顾清涵无聊,宫嬷嬷探查后说道:“皇上说等过一段日子去巡视辽僵,赫连公子说那边的风光与雒阳不同,娘娘可跟着皇上一起去散心。”
“那还要等很久,慢慢等吧。”春光明媚,照得人懒洋洋的,顾清涵现在对什么都没有期待。她听元胤说起过辽僵的事,风光与雒阳不同,那边民风彪悍,不过赫连夜已将原著居民安抚好了,现在一片康泰,因此有大批中原人迁到那片土地。
宫嬷嬷觉察到她的异样,问道:“娘娘最近有烦心事?”
顾清涵百无聊赖的回答:“没什么,就是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懒洋洋的想偷懒。我这进宫才多久,就觉厌倦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宫里的女主人只有她一个,虽说自由,但她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脚,在身边宫人的监视之下,若说不自由,她偏偏能做一些想做的事。
宫嬷嬷只笑而不语,顾清涵叹了一声气,说:“三月初三赫连公子大婚,霍夫人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五日之后了。霍夫人说最近恐有大事发生,娘娘不必去参加婚礼。”宫嬷嬷说。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怎么有那么多人要闹事?难道他们能比皇上做得更好?皇上和霍夫人已经成竹在胸了?”顾清涵接连发问,她着实不解,盛世总比乱世好,元胤这个皇帝做得还算合格,怎么总有那么多人想造反?
宫嬷嬷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皇上和霍夫人有何安排老奴不知,只知听他们的话准没错。”
既然如此,想必他们有十足的把握。眼下她该打起精神来,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
三月三是上巳节,雒阳城内无处不飞花,京郊水边多丽人。不过因赫连夜大婚,娶的又是元氏宗亲中有名的美人康平县主,多挤在迎亲队伍经过的街道看热闹。康平县主在宫里出嫁,难得有一件趣事,顾清涵起得早,看着宫人帮康平县主梳妆打扮。康平县主本就容色秀丽,经梳妆宫女的妙手后,更增了五分美丽。
婚礼本就复杂繁琐,一长串礼仪下来,康平县主仍精神奕奕。等到吉时,霍夫人帮她盖上盖头,顾清涵和众人一起将人送到宫门口。“今日本宫原本打算去赫连府观礼,无奈身子不适,便不去了。本宫先祝县主和赫连公子和和美美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康平县主行了福礼,说:“谢娘娘吉言。”
顾清涵松开康平县主的手,笑道:“赫连公子的人到了,县主赶紧上轿吧。”
目送迎亲队伍远去,顾清涵右眼突突的跳,宫门关上,发出暗哑低沉的声响,今天的日子好,注定不会平凡。回到宫内,顾清涵换上一身男装,到练武场练武。心里没来由的焦躁不安,招式毫无章法,没多会儿便觉气喘吁吁累得很,停下歇息一阵后问琉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琉光送上擦汗的巾帕,问道:“离午时还有一刻钟,娘娘在校场已经一个时辰了,要不要回宫歇息?”
顾清涵点头:“也好,回去洗漱之后正好用午膳。”全身是汗,现在身上腻得慌。
小宫女已备好热水,顾清涵让琉光几个守在净房外,一个人在里边沐浴。元胤今天会做什么?她想得越多,头越疼,看来她只能做个头脑简单的宠后,不是操心国家大事的料。刚传膳时,便听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
“怎么了?”顾清涵放下碗筷问道。
琉萤匆匆赶进来,说:“娘娘快躲一躲,襄王叛军攻进皇宫了!”
“什么?”顾清涵来不及多想,那么多人怎会悄无声息的靠近京城不被人察觉?难道是元胤故意放人来的?
琉光急道:“娘娘,现在来不及了,您先随奴婢来。”
顾清涵匆忙吃了两块糕点填肚子,跟着琉光躲进密道内。琉光走在最前面,拿着烛灯走在最前面,顾清涵身后跟着宫嬷嬷和琉璃等人。地下密道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走错,顾清涵跟着琉光七弯八拐的走着,只见她在一堵墙上敲了几下,石墙犹如门一般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进去之后密室大门恢复如初,里面放了三天的吃食和水,修有恭房和净室,还有一个小孔能看到外面的一切。这会儿太极宫已经乱了,乱兵杀进来之后将太极宫掀了个底朝天,宫女和太监被押到后殿的空地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气急败坏的揪着一个小太监问话,没多阵小太监便被那人一剑杀死。
顾清涵不忍再看,回到里面坐着。既然元胤知道襄王叛乱,为何不早调兵将人绊住?如此一来,宫里便不会有那么多死伤。
雒阳城内,一个时辰前还热闹非凡,后一刻便血流成河。沿街的商户和各坊内的民宅纷纷关门避祸,赫连府已被襄王的军队包围,弓箭手随时会将赫连府射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