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留了宴长宁用早膳,也不提昨夜之事,让她路上小心。
“谢太后关心。”宴长宁谢道。
用过早膳,宴长宁与宴振廷汇合之后,兄妹二人在宫人的指引下坐上轿撵到宫门口,唐程恭候多时,行了礼之后与他们一起等候元胤和霍太后。
元胤心不在焉的听完朝议,结束之后坐了龙撵到宫门口。宴长宁躲在宴振廷和唐程身后,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唐程说完一席官话,宴振廷道了谢,元胤走到宴长宁跟前,问道:“公主没有话和朕说吗?”
“没有。”宴长宁干脆道,却不抬头看他。
元胤揽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昨夜说的话,做的事都忘了?长宁,你始终是我的妻子。”
“我说过了,昨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各不……”相干两个字被元胤堵了回去,众目睽睽之下,宴长宁倏的脸红了,被元胤吻得七荤八素不知如何说话。
“在九龙城等我,扫清雒阳的垃圾之后,我来接你,不要乱跑。”元胤重新把玉佩交还到宴长宁手上,叮嘱她不许乱丢。
宴长宁脸红了个透,霎时间觉得无地自容,她心里有鬼,而元胤却恨不得宣扬得众人皆知。元胤交给她的东西,她愣愣的不接,元胤只得帮她系在腰带上。
霍太后眼看着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侬我侬,咳嗽一声之后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肃王和公主一路顺风。”
“谢太后,谢皇上。”唐程和宴振廷齐声谢道。
“等我。”元胤在宴长宁唇上啄了一口,宴长宁无颜再站在原地,匆忙行礼之后上了马车。
宴长宁坐在马车内心潮翻涌,想尽快逃离此地。宴振廷上了马车之后,唐程仍在和元胤说话,宴长宁等了许久也不见行动,撩开车帘准备一探究竟,突然看到元胤,又缩了回来。
邺国的使队使出雒阳,元胤才回宫。迎头就遇到杨行牵着眼睛红红的元天祎来,“父皇,母后呢?”
元胤抱起儿子,说:“母后走了,过一段时间我们去外祖家接她回来。”
“真的?”
“当然。”
元胤陪元天祎说了一会儿话,让杨行带他回延福宫,躺在龙床上,过了一上午才觉得累,突然有出宫将人追回来的冲动。
使队离开雒阳,宴长宁躺在马车内的铺上,解下腰间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他会到邺国来接她吗?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突然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从新将玉佩收了起来。
送走宴振廷和宴长宁之后,霍太后亲自审扬灵。扬灵被扔到冷水里泡了一夜,身上的毒才散去,但此药带来的后遗症在她身上显现出来,她人苍老了几岁,皮肤光泽不再,精气神也似被抽走了一般,像一具行尸走肉。
“谁给你那东西的?”霍太后厉声问道。她送扬灵到元胤身边,不是让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元胤。
扬灵怕得要命,面对变了脸的霍太后,嘴巴里说不出一个字来,跪在殿中瑟瑟发抖。
“哑巴了,说不出来了?”霍太后的声音并无特别,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太后,奴婢……纤思情只是普通催情香,对皇上的身体并无害处。眼见着邺国公主到雒阳,奴婢怕皇上被她迷惑做出出格的事来。奴婢也有私心,皇上并未纳了奴婢,奴婢怕邺国公主在宫里,将永无机会靠近皇上。奴婢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求太后恕罪。”扬灵含泪哭诉,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昨夜若不用那香,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现在你什么机会也没有了。哀家问你,纤思情谁给你的?”霍太后道。如果没有扬灵弄那么一出,昨夜元胤不会半夜去找宴长宁。
扬灵哭着再低叩首跪拜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穿了黑衣裳的女人送给奴婢的。您同意让宴长宁到亲过来之后,奴婢忧心忡忡,这个时候出现一个黑衣女人,她说他能帮奴婢达成心中所愿。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信了她的话,求太后责罚!”
“还在撒谎!”整座皇宫都在她的管控之下,若凭空出现一个黑衣女人,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奴婢真的不知那人是谁,求太后彻查。”扬灵求道。
霍太后不再说话,盯着扬灵澄澈无辜,带着晶莹泪光的眼睛。扬灵心中惧怕,不敢再看霍太后,静静的等候她发落。
“将昭贵妃幽禁昭阳宫,三个月之后解禁!”她老了,竟然有人把手伸到宫里来了。
扬灵战战兢兢,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不知三个月之后的命运如何,忙不迭的磕头:“谢太后恩典。”
踏上邺国的土地,宴振廷在随行侍卫的帮扶下下了马车,坐上轮椅由侍卫推着走。走了十天,宴长宁一直待在马车内,宴振廷担心她憋出病来,让琉璃扣响车门,说:“已经到剑门了,不出来透透气吗?”
宴长宁收好玉佩,说:“不了,哥哥自己看吧。”她心里烦得很,因为元胤一席话,她纠结了一整个行程。尤其离开雒阳之时,元胤的举动他们都看到了,宴长宁不敢见他们任何一个。
“好吧。”宴振廷不强求,隐去唇边的笑意,由侍者推着去看剑门的风光。
剑门这边有太多宿命般的回忆,如果不曾在这里相遇,也许后来不会有那么多波折。宴长宁在此处极其不习惯,宴振廷看出她的别扭,只停歇了一夜,便往九龙城赶去。
十日之后回到九龙城,宴世安和长公主亲自出城迎接,用接待英雄的方式接宴振廷回国。回到国中,宴长宁重新换上男装,故作镇定的站在人群中,将此事交给宴振廷和唐程二人去做。
对宴世安的这番作为,宴振廷没有半分异议,一律微笑着接受。进入皇宫之中,宴世安将宴振廷表扬了一番,又痛斥莫擎天狠毒暴虐。宴振廷听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