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背后是一片幽深的树林, 她们顺着林中小道走过去, 越往深处,森林愈发黑暗,甚至逐渐弥漫起浓厚的湿气。
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之下, 趴着一块甚为宽广的岩石,岩石之上立着一个用木块做成的屋子。
两人飞身上了岩石,木屋的大门未关,木子在门口停顿一下,蓦地笑出声来,“果然是你,我就说身为灵系神兽,你怎么会就那样死了呢?”
“二位请进来吧。”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回了话,二人应声进去, 屋内空旷极了, 只摆着一张木板床, 一张桌子,再无其他。
在床上, 正盘腿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并非精灵, 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身着一身白色长袍, 黑色长发披了下来,面容清秀而苍白, 此刻半合着眼睛, 似在望着她们, 又好像在昏昏欲睡。
“你……”木子望着他,半是吃惊半是疑惑地问,“你的身体怎么变得……这般年轻了?”
“风系神兽想必是认识前几代灵系神兽吧,我是第九代,不过继承了前几任的样貌和记忆罢了。”少年依旧半合着眼睛,面露一丝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两位要来,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你还真是,无论第几代都有些神神叨叨的。”木子随意地坐在床边,手指点了点顾靖悦道:“你应该也知道她是谁了,有什么要说的就和她说吧。”
“您知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吗?”顾靖悦望着他,有些犹疑。
“知道些许,为了白穆兰体内的大荒。”少年的声音温润极了,“大荒已与白穆兰的身体合二为一,若想将它从中分离,实在困难。”
“那您可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将它从穆兰体内分出来吗?我听说您博览古今,应该知道许多我们未曾听过的东西。”顾靖悦猛地跪下,热切地望着少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希望您能指点迷津。”
“分离大荒的法子,我倒是知道,只是将它分离之后,你又该如何对付这蛮兽呢?大荒一出,怕是这世间万物都难逃一劫,到时顾姑娘你又能做些什么?”少年垂头与她对视,眼神却是平静无波,仿若看破了世间一切。
“我……”顾靖悦被他的话堵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怎样对付大荒?凭她的力量,怕不过是上前送死罢了,到时救了穆兰,却害得天下苍生陷入危难,怕穆兰也绝不会同意。
“顾姑娘可是为难了?”少年轻声道,“我可告诉顾姑娘,杀死大荒是绝不可能做到的,大荒和九州都是顺天而生,彼此约束,除却它们可伤到对方,其余任何生物都无法与其相斗。”
“那我该怎么办?”顾靖悦苦笑一声,“就这般放任大荒在穆兰体内,等它冲破封印,穆兰会死,天下苍生也依旧难逃一劫,与我救了穆兰之后会发生的一切又有什么区别?”
“但顾姑娘还是不会轻易用我所说的法子,不是吗?”少年微微一笑,“因为顾姑娘不忍看到大荒残害人间,同样,白穆兰也是。”
少年动了身子,伸出手指,用魔力在空中缓缓划着,“若想要分离大荒,需的三样东西,一件是圣廷至宝圣泉,一件是天外之物,就是……来自于我们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还有一件,是这世上最纯净之物,顾姑娘若能取得完备,就让白穆兰喝下圣泉,盘坐于那最纯净之物内,将天外之物贴于她的额头,念此阵法,便可破解封印大荒的咒语,将它释放出来,同时保护白穆兰安然无恙。”他书写完毕,将自己所写的东西轻轻一拍,它们就轰然涌进顾靖悦的灵识,彻底印在她的脑海里。
“这,可天外之物和世上最纯净的东西是什么……”顾靖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轻轻梳理自己的记忆。
“世间最纯净之物为何,我不知,但天外之物……此刻就在顾姑娘身上,你应该没有忘记初入北漠之时,一个晚上一位小友送给你的礼物吧。”
“是那个。”顾靖悦的脑海猛地一闪,想起被自己放在芥指里,都快忘记了的小东西。
“还有一件事……大荒之所以不畏惧九州,肆意为害人间,就是因为它创造出了与它实力差不了多少的五只害兽,但……这些害兽是它的帮手,同样也是它的命门,若能捉齐五只害兽,用它们的身体为引,就可将大荒封印起来,而且,此等活体封印,是大荒绝对无法挣脱开的。”
“您是说,有两全之法?”顾靖悦睁开眼睛,惊喜地问他,却忽地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面前的少年已经半趋近透明,眼神更是暗淡,仿佛将要逝去一般。
“您怎么了?”顾靖悦吓了一跳,想伸手扶住他,却被他伸手拒绝,“我虽知天命,却不可随意说出,这次告诉顾姑娘这般多的事情,便不得不有所付出。”
他回头看向木子,淡然一笑:“风系神兽,我有一个劝告,虽白穆兰是你的孩子,但你还是莫要再插手任何人间的事情了,插手太多,怕是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你毕竟是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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