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这是在指责贺骁。
贺骁回头皱眉看魏央一眼,没说话。
于是情况变成齐厦跟魏央你一口我一口,齐厦这份倒是想分给贺骁一半的,但贺骁说他想抽烟,自己远远去墙角窗户边上了。
齐厦跟魏央两人在另一头坐着,小姑子性子绝对是张牙舞爪那一挂,但吃相还挺斯文。
齐厦慢慢吃着,眼神不住往贺骁那头望,魏央用筷子尖挑了夹散的一小块儿放嘴里,细细嚼完,顺着他眼光看过去说:“我挺好奇你看上贺骁什么?五大三粗肌肉男一个,穿衣服还那么不讲究。”
又打量齐厦一阵,“你说你自己平时搭配得还有个人样,怎么就忍得住他这样出门。”
齐厦一愣,朝着贺骁认真端详一阵,奇怪地问,“他这样不帅?”
贺骁这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夹克,里边是同样黑色的T恤,比他平时穿得紧。
他那样健壮的体格,衣服稍微收身就连横扩发达的胸肌线条都显出来了。
下边是他常穿的军装长裤,军绿色裤子洗的有些发白,而此时,贺骁嘴里叼着支烟斜靠着窗台站着,粗壮结实的大腿线条有力地起伏,裤腿扎在军靴的短筒里,荷尔蒙迸发的感官之外又透着些严整的禁欲气质。
齐厦只是看着都觉得身体发热,他太知道这幅身体里头包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齐厦之前一直把自己当直男,某些欲望压抑得太久正是井喷爆发的时候。他看着贺骁这幅样子,脑子里头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贺骁坐在椅子上,他把贺骁给撸硬了自己再坐上去。
这个念头一浮出来,齐厦立刻觉得后边像是火烧火燎的疼,恰如昨晚。
这种疼很多年前他有过,如今想起来还是一场噩梦,按理说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试第二次,而且确实也不知道自己经不经得住第二次。
齐厦想想有些颓丧,眼光收回来,深深叹口气,“看得见吃不下。”
一句话说完自己愣了,抬头见魏央不屑地看他一眼,又望着齐厦面前食盒里头剩半边的肠粉,“这才吃一半呢,看不出你食量这么小。”
齐厦庆幸她没弄懂自己说的是什么,立刻把食盒端起来,筷子夹了大块送进嘴里,没嚼几下囫囵着吞下去。
东西吃完魏央去外头补妆,贺骁见状才灭了烟朝齐厦走过来,从旁边拿起水壶用力拧开盖子递到齐厦面前,“喝点水。”
齐厦带着他看得到没嘴吃的遗憾,讷讷把水壶接过来,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贺骁麻利地收拾凳子上的空食盒,他们还来不及说什么,这部话剧的导演突然走过来跟齐厦招呼,“怎么样,下午要排的那场心里有底了吗?”
齐厦回神,眼光从贺骁身上收回,站起来,“待会儿试试,有什么不对您看了再说。”
贺骁拿起他喝过的水壶,使劲把壶盖拧严实。
他是每天跟着齐厦的人,导演也没在意另外招呼,继续跟齐厦聊着,边说话边从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旋开盖,膏子挤在手里。
齐厦目光落在导演手中黄褐色的流质膏体上,闻到熟悉的气味,眼神突然定住了。
导演眼睛不在他身上,见两手手背上都是伤哪边涂都不合适,大大咧咧地把药膏软管往齐厦面前一递,“我这手是前天晚上烫伤的,这几天走哪都得擦药,帮我拿着。”
但凡经齐厦手的东西贺骁都关心,贺骁此时已经把垃圾都收进纸袋,坐在那下意识抬头看,打眼就见齐厦脸色苍白。
也几乎是同时,齐厦手像是触电似地缩回来,大惊地说,“别给我。”
贺骁完全不明所以,猛地起身,“齐厦?”
导演望着猝然色变的齐厦,也是一脸愕然。
贺骁连忙收拾场面,揽住齐厦的背护着他往一边去,对导演说:“抱歉,他昨天没休息好。”
他临走时不着痕迹地吸了下鼻子记住药膏的气味,眼神犀利地朝导演手上扫一眼,黄褐色的软管上映着几个绿色的黑体字,湿润烧伤膏。
齐厦被贺骁带到一边的道具室,没一会儿就回过神了。
他坐在椅子上,贺骁在他面前半跪半蹲着,“谁烧伤过?”别说是齐厦自己,齐厦身上干净得连一个伤疤都找不到,如果是轻度的烫伤,不至于让他有刚才那样的失常。
齐厦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思忖片刻说:“是沈老师……另外一个学生。”
他倒不是纯瞎掰,确实有这么一件事这么一号人,不过他不熟。
怕贺骁不信,齐厦又说:“那人是拍戏时候爆破出问题烧伤的,很可怕。”
说完脸就转向窗外,眼光也飘出去了,明显一副不想再谈的架势。
贺骁有心再问,但又有些不忍,齐厦刚才说的是“我不用”,但转念想想要是伤者的样子真那么惨,齐厦物伤其类心有余悸好像也在清理当中。
这晚上齐厦睡得早,见他没兴致贺骁忍着什么也没做。
逗人乐的是第二天早晨起来又和前一天一样,齐厦手又诚实地握着了他想握的东西,这一醒两个人都忍不住了,遵从本能地做了下晨间运动。
也就是这天,没等他们出门,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齐厦看着一身狼狈、额头上还贴着白纱布的沈邵捷足足愣了半分钟:“你这是怎么了?”
沈邵捷一脸焦色地说:“其他的不多说,我想先在你这儿住一阵。”
齐厦想到没想,“你欠了高利贷?”
贺骁站在一边想笑。
而也正是此刻,沈邵捷目光焦点突然转到贺骁脸上,说:“我知道你是谁,你在这儿我才上门找齐厦求庇护,魏憬铭忌惮你。”
贺骁面色微沉,眼光猝然转冷,沉默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