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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朱胜非就对痴儿子吃姐夫那点子小醋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远儿这样子使使小性儿,无伤大雅。
而那些人,朱胜非不由皱紧了眉头。
也不知道怎么会相信什么当初金人攻宋就是因为金太宗形肖太-祖,是太-祖转世是来夺回皇位的,这等无稽之谈竟也妄信。那个金太宗早就被气死了,当初黄河一战,金国的举国之力就被完全击溃。别说大宋没收回燕云十六州,就是收回了,他们也绝对没可能再举兵南下。无兵无将,无草无粮!也最多能到边境打打劫!
太-祖确实高义,雄才大略,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所谓的斧影烛声虽有疑点,但如今官家是一位明君!而且他也是唯一的徽宗儿子,那些百年前的老黄历,看都不想看。
把太-祖四子赵德芳都快捧到天上了,就是为了给后人扬名铺路,不过那边也不是全然一枝独秀,赵子涛跟赵子彦两个人都相争不下,都做着能一朝登帝的美梦呢。
虽说荒唐,倒也真有人相信,还弄出个林仙姑出来,说她有未卜先知与神灵往来之术。
呸!天花乱坠也不过是些装腔作势的骗术罢了。
朱胜非不由夹了块腊香肠嚼着,一尝便欣喜道,“这岂不是你按照你姐姐说的找来的辣子跟花椒一起同腌的。”御厨还是厉害,比他家里的腊的味道更好。
“那可不是!我开始还以为是花儿呢,结果姐姐高兴跟什么似的,却是要的它的果子。”也不知道姐姐在哪本胡书上翻到的,说跟胡椒一样,散寒燥湿之效,而且拿来做为调料,极是可口美味。
刚刚找出来的时候,他家里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怎么种植食用的。没想到姐姐却是不藏私,这么干脆就告诉他了!朱意远不免又有些生气,旁人都说他对姐姐多好多好,也没看看,姐姐对他,有多好!
什么事都想着他,他若是对不起姐姐,那他还是人嘛!
“多吃点,别在那里瞎想些有的没的,你姐姐上回不是还说了番茄嘛!还有什么,玉米?土豆,你别老是跟别人争生意意气,好好给你姐姐淘弄这些才是正理。钱能赚得完吗?”
“知道了。”他怎么不可能不去办,那肯定是船走的还不够远,不然唐朝都有使者写书注明了,他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朱意远点了点头,看到赵构夸过一些人写的诗词之后,已经站起来准备先行离开了,“看样子,他又要提前离席了。”
“好好说话,再不济叫姐夫!”朱胜非用筷子打了下他的嘴,“他走了之后,大家才好说话不是!”也得给机会他们串联啊,不然宗大爷的提调兵可都不是吃素的。
赵构来到朱胜非面前,亲自敬了杯酒,便退席离开。
君臣不过互望了一眼,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胜非该吃吃,该喝喝,一会儿便酒足饭饱,坦然得把手担在儿子的肩膀上,“老夫醉了,实在是不能再喝了,先行告退,大家尽兴,尽兴!”
“朱相公,您慢走!”
“朱相公,我送送您!”
“朱相公,这是小的通宵达旦写的,请您过目。”
“朱相公……”
朱胜非再是接纳门人,到底是一朝丞相,举贤纳士是他的本职工作,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他结交,一些人便跟着他走了。
剩下的人见机会难得,不免就举杯靠近,说起话来。
赵构回到延福宫,先拿牙粉漱了漱口,换了家常衣服,才捧着浓茶喝了两口,“他们说什么,可听的清楚。”
“清楚!除了那耳利的,还有几个会唇语的,放心吧,定不会漏下的。”吉祥小声道。
“唔,母后那里还没有散?”赵构瞧见那悠车,不免挂心起圆圆跟旉儿来。
“应该不会那么快散,但娘娘跟小王爷肯定会提前走的。”
赵构点了点头,“那你派人去迎一迎,刚才朕瞧着又下雪珠呢,把轿子抬着去,别让她又自个儿走回来。”生育旉儿,她可是受了大罪了,要不是发现的早,只怕……生产的时候,足足五天四夜,那小子才肯降生,累得圆圆一连几日连汤药都是由他亲哺入口的。大了点儿,他也死活不肯吃任何奶娘的奶水,圆圆拿他没法,心疼他便亲自喂养。不过也许是这样的缘故,旉儿打生下来,就没得过一回病,实在是难得麒麟儿。
“是,这不用您交待,老奴早就派几个腿脚麻利的妥当人去了,您就安心吧。”当初延福宫香囊一事,宫女被送走上百,可太监们被打杀了几十!要说谁最恨,他吉祥头一个恨那黑心的恨的牙痒痒的,要让他知道是谁,哼,绝对不会轻饶了!
太监们都是去过蚕室,没了后代的可怜人,宫女们到了年龄,眼下就能出去。可他们最惨的,连半个亲人都没有。别说生主牌位了,就是死后烧纸的人都没有。要是能得主子的信任,能趋承得脸的,还能存下些养老钱,都时候收养几个小徒弟,老年也能过下去。可若是连主子都没有,他们这些人就是那无根的浮萍!
谁想害他们的主子,就是在害他们的命!
吉祥那是对着所有的太监们面前,直白白说得清清楚楚地,想死的,自己去作死,也别拖累了旁人,眼睁睁看着他一个儿子,被检举出来,活生生打死。
也就因为这事,官家才认真暗地里置办了内监衙,专帮他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