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染了血的地毯换上了新的,但浓郁的血腥味就是把窗子开的多大也挥之不去,就像是印到了地面,成了屋子里的一部分。
林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浸到了血里,鼻腔的血腥味堵得她快要窒息。
石枫跪在床榻边,表情脆弱脸上满是泪水,握着林安的手:“安儿我不是有意的,我控制不了自己你是知道的,我每次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神已经动过手了,我一听到你把我们事告诉了别人,我真的忍不住……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了,你打死我吧!我对不起你!”
暴躁发泄过后,石枫又恢复了平常温和的模样,男人不轻易落泪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反例,眼泪就像是不要钱的往下落,没有止境。
石枫抓住了林安的手拼命往自己脸上打,湿漉漉的脸跟林安冰凉的脸接触,石枫面容悲情:“若是打死我能换回我们的孩子,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命。”
林安整个人都疼木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他拉着她的手去触摸他的眼泪。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石枫掉过眼泪了,记得他刚开始打她的时候,每次都会落泪求她原谅,男儿有泪不轻弹,她第一次看到他落泪悔过,心里的震惊比身上的伤痛还有大。
后面这样的招数多了,他也没有再哭过,最多说几句好听话来哄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原谅他,自己给他找借口,想着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打她的那个人不是他,平时对她温柔的才是他。
时隔那么久再看到他的眼泪,她已经没有当初的触动,只觉得麻木,脑海里重复的浮现她晕倒最后她看到他的表情。
——厌恶惊慌。
如果不是动静太大,有下人跑进了门,他是不是会怕这件事被发现,连大夫也不打算为她请。
林安的手放在小腹上,那里平坦的像是没有一个孩子存在过,她和石枫的孩子就那么被石枫杀了。
石老太太送走了大夫,进门见到自己儿子拉着林安的手打脸,皱了皱眉,本来就气媳妇没有保住孩子,看儿子哭的厉害,吼道:“有什么好哭的!你媳妇不注意摔掉了孩子,要哭也是她哭,你一个大老爷们瞎叫唤什么!”
石枫擦干了眼泪:“娘,安儿她……”
“没保住就没保住以后总是有机会的!”想到等会杨歆琬要来,石老太太暗啐了一声晦气,“媳妇这个样子也不好待客,你快差人去都督府让人别来了,媳妇好一些再上门去请安。”
“儿子已经派人去了。”
石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扫了一眼苍白的媳妇,其实儿子打媳妇的事,住在一个府里,她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汉子打婆娘天经地义,反正两个闹得也不过,她就没想过管。
但是见林安心如死灰的模样,石老太太怕她想不开,林氏那里不好交代,就道:“你跟枫儿感情好,大夫说你这次小产不会影响到以后,你好好休养,过些时日在要孩子也来的及,我也不是恶婆婆你一时生不出孩子,就会逼着枫儿休了你。”
说完见林安目光恍惚的看着床帐,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石老太太皱巴巴的脸皱成了一团:“大夫只说你媳妇小产了,可没说她哑巴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娘,安儿她失了孩子,心里难受,你体谅一二吧。”
石枫握着林安的手:“娘说的是,我们还会有孩子,你安心休养,痊愈了就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石老太太撇了撇嘴:“对了,家里面的银钱够过日子就是了,你别光想着攀关系,人家侯府怎么看的起我们这种穷亲戚。”
走之前石老太太提醒了自己儿子一句,虽然这林安看着乖巧,但谁知道她要是疯了,把被打的事告诉别人怎么办,虽然侯府管天管地也不可能管他们家的家事,麻烦还是越少越好的。
而石老太太不知道,姜家的人已经知道了林安的事,而杨歆琬就是听到了石府下人的回话,也依然打算出门。
“这石府也太不知所谓了,先派了人说姑奶奶正等着夫人,现在又说姑奶奶身体不舒服不能待客,让夫人别去了。”春熙跟着杨歆琬都要上马车了,听到传话小厮传来石府的意思,愤愤不平道。
“舒服我们就是去谈天的,不舒服我们就是探病加谈天的,所以无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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