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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之伏在洛靖耳畔,轻声道:“王上,舒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洛靖笑意渐逝,转而声音阴沉若死水,眸光一动:“赐断肠草。”
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在原地。
洛君辰瞳孔骤然一缩,亦是没有听明白洛靖说的话,但又似乎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孤的命令,都没听到吗?”洛靖微怒,左手用力拍案,桌上的玉笔随之一震,遂断做数节,“赐洛君辰,断肠草!”
“王上,万万不可啊!”右相惊慌失措,扑倒在地,嘶声痛哭,“六皇子年纪尚小,孰能无错?”
此时,这些罪名已不再重要,洛君辰是不是做过已经不重要,只要能保住名,那就可能东山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犯了孤的禁忌,唯有一死谢罪。”洛靖怒意更浓,双眸已然成了不正常的血色,意识中,也只剩下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声音。
“父王,六弟,六弟是不可多得的虎将,就算犯了错,只要改了便好,还是可以继续效力于洛国。”洛君岩跪于殿中求情,痛声道,“还望父王三思,莫要错杀了人才。”
众人见状,齐声道:“王上明察!”
“够了,再求情者,杀无赦。”洛靖横了洛君岩一眼,几步踱到洛君辰面前,将太监手中的瓷瓶递到洛君辰眼前,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断肠草,这是孤给你的痛快。”
洛君辰着实想不到洛靖会变化得如此之快,分明前一刻还犹豫不决的,如今却......
他琢磨不透洛靖的想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动手,本以为会先把他送去牢房,听后发落的,却不想洛靖反常至此。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只是,他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而已。
洛靖抬手,抚了抚洛君辰的发顶:“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孤的辰儿居然这么大了,连胆子也大了许多。”
洛君辰对于这样亲近的举动表现出明显的抗拒,身体微微后倾避开,不语。
洛靖垂下手,也不怒:“你若是手法再干净些,不被人所发现,也许就真的没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
洛君辰直视洛靖的双眸,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儿臣没有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认的。”
洛靖嘴角微挑,靠近洛君辰耳语几句,洛君辰眉心一缩,面色难堪,将药瓶握在手心中,紧紧地握着。
方才所有的理智被彻底冲垮,许久,才轻声道:“如果让我知道你苛待翊儿,我洛君辰做鬼都要毁掉这个国家的,更会让你痛不欲生。”
洛靖有一瞬的晃神,伸手要去触碰些什么,可就在这个瞬间,头部剧烈的疼痛再度袭来。
满山的红梅,亭子里或偏然起舞的红衣佳人,或弹着古琴的女子的绝世美人的容颜在眼前晃动......
回首间,那人夺了兵符,她的孩子畏罪潜逃,贪污公款,野心勃勃。
洛靖失控般的掌心运力,夺过洛君辰手中的药瓶,一手几尽疯狂地掰开他的嘴,泄愤般的将整瓶药水倒进去。
末了,还激发体内真气,一掌拍向洛君辰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得到想要的快感。
动作过于突然,洛君辰直到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彻底蔓延,才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一切。
腹中绞痛,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着地面,他始终有他自己折不弯的骄傲,众人面前,纵是生死当前,他也绝不愿意狼狈。
冷汗濡.湿了整张刚毅俊俏的脸,汗滴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睫,然后在眼皮的颤动下抖落,落到地板上积成一个小水洼,泛着死亡的凄冷色彩。
鲜色的血液不停呕出,疼痛渐渐的似乎不再那般明显,他口唇微张,落下两字:“翊儿......”
大殿内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有的人悲痛不已,有的人欢呼雀跃,有的人置身事外。
大约更多时候,选择袖手旁观才是最理智的做法,不怕脏水,没有喜事,只求一生安宁。
洛君辰无力的倒在地上,手指微微抽搐,眼前,一个白衣少年挂着一贯的浅笑,卓尔不凡。
他们偷摘过王后花园里的梅子,酸溜溜的,还没熟,却是最美的食物;他们爬过杏树,如今,杏树枯萎将死,纵是洛君翊悉心照料也没能救回来,大约逝去的记忆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说,他要让弟弟过上最好的生活,可是他又食言了,一如当年,他从戎时说很快回来,一晃却是十年之久,而这次,他大约永远都回不来了......
“洛君辰 。”红衣女子手持弯刀闯进大殿,愣了片刻,扶起奄奄一息的洛君辰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辰儿,辰儿 ......”
“咳咳咳,呃......”洛君辰的视线早已模糊成了一片,却是倔强地死死拽住红衣的一角,“为什么要把我们交给别人?”
无数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和洛君翊相拥而眠,泪湿枕头,彼此取暖,他骗弟弟,“明天就可以见到母妃了”,然后,看着弟弟怀着念想熟睡过去。
渐渐地,他们长大了,他也知道了母妃是永远不会见他们的,所以,他不再骗弟弟,更不再怀揣希望,在整个冰冷自私的宫殿里自顾生存。
红衣女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洛君辰的话,面上一片惨白,泪花了两颊的胭脂,姑姑,对不起,我来不及阻止这一切,对不起。
“洛君辰,不要死,不要死。”
“母妃......”洛君辰阖上双眸,呼吸浅淡得难以察觉,“你,你可以恨我,不要紧的,但是,但是以后,麻烦你,替我,替我照顾好翊......”
他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帘,将红衣女子的容颜刻画在脑海里,他错过了十几年,他所有记忆中,关于这个怀抱的,实在少得可怜。
小时候,看着兄长们在母亲怀里睡觉打滚卖乖,他总会眼眶发涩,然后随口讽刺一句别人是长不大的孩子,转身时,总会落下泪珠,他也是孩子,他也想长不大。
从小,他就背负了照顾弟弟的使命,抱怨过,不满过,却不知弟弟是因为他而终日被病痛缠身。
红衣女子慌忙摇头,仓皇道:“辰儿,你振作点,不能死,你死了洛君翊怎么办?”
是啊,翊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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