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仇人的女儿,他希望她死,但是掌心却渐渐失了力道。
他几近崩溃,倏然松手,逃也似的离开。舒妍呛咳几声,喘息依旧不畅,望着远去的背影,两行粉泪缓缓滑下。
洛君翊驾着一匹白马,飞速而来,施展轻功直接破了休羽阁外的十二重阵法,待到阁楼门口时,腿下一软,跌跪在地,一口鲜血呕出,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几个红衣人摆出一道火光阵,将洛君翊困于中心,阵法越收越紧,火光越发冲天。洛君翊此刻内力正虚无,丝毫没有抗拒的能力,只能任由他人摆布,眼皮渐渐发沉。
就在意识即将丧失之时,一老者咆哮一声“住手”,红衣人便顿住,思忖片刻后,反而加快了进程,更快的发挥出阵法的力量来。
舒戚大惊失色,握着手中银枪,跃入阵法中,将洛君翊扶起,催动真气,瞬间迸发,施阵之人皆被这强劲的力道震出十米有余。
洛君翊喘得厉害,偏又倔强地睁着眼眸,一缕血线顺着嘴角蜿蜒而下,他还没能发出半个音节来变昏沉睡去。
舒戚将人抱起,目光如炬,瞪着哀嚎的几个红衣人:“来人,把这几个人压入地牢里。”
“慢着!”
一鹤发苍苍的童颜女子飞身而下,面带暴怒:“舒戚,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舒戚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了眼前的女子的指示,才会不将他的命令放在眼中,但当下洛君翊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实在没有功夫耗下去,便绕过女子就要离开。
那女子不依不挠,再次移行,挡在舒戚面前:“他杀了休羽阁十二义士,莫非,你因为他是你的外孙,便要徇私?”
舒戚气不打一处来,又苦于女子的身份不好动手,只能道:“这件事,我晚些时候再给你答复。”
女子美目一沉,一字一顿地道:“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他。”
眼前的女子并非不讲理之人,只是,休羽阁死去的十二义士中,恰有一人是她的弟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一直捧在手心疼着的人。如此深仇大恨,她怎能随便忘却?
舒戚进退两难,眼前的女子既然说得出来,必然是做得到的,但是,他定不准任何人伤了洛君翊分毫。
洛君翊突然幽幽转醒,由舒戚扶着堪堪站稳,开口奚落道:“你是江湖中人,该知道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与受伤之人比试,胜了,胜之不武,输了,贻笑大方,不知你想要的是哪种结果?”
“死到临头还敢油嘴滑舌?!”女子短矢出壳,“今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替阿渊报仇。”
“是吗?”弹指间,洛君翊拂开舒戚的搀扶,自己站稳,嘲讽一笑,“我的命,可不是谁都有本事来取的。”
女子正要动手,忽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而空气中,竟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花香,她终于醒悟过来,咬牙啐了口唾沫,骂道:“卑鄙!”
洛君翊转眸看着女子,道:“兵不厌诈罢了。”
舒戚看得心惊肉跳,暗道洛君翊果然不是能任人宰割的羔羊,岔开话题,问道:“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洛君翊这才想起正事来,道:“此毒一个时辰后便可解开,日后,若要找我报仇,你还要多长个心眼的好。”
转而,又对舒戚道:“有件事情,我必须问你,借一步说话。”
舒戚对洛君翊的态度显然不满,对他疏远而傲慢,负气奚落道:“七皇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询问我这个老匹夫的?”
洛君翊和艳一笑,道:“品颜楼的事情,除了你,我无人可问。”
舒戚斜眼睨了洛君翊一下,微有意外:“我那日不会说说而已,你若真要找个歌姬做皇子妃,我断然不准。”
洛君翊满额黑线:“... ...”
舒戚哼哼两声,走在前头:“要借一步说话还不快跟过来?”
密室里,仅有几丝烛光,舒戚坐在圆桌旁,砌了一杯热茶,却不是给洛君翊的,自己抿了一口,然后很畅快地呼出一口气:“要问我什么?”
洛君翊根本没在意对方刻意的炫耀,看到有坐的便一屁股坐上去,精神不是很好,怏怏无力的样子:“那日,品颜楼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舒戚见洛君翊这幅状态,心疼油然而生,喉间干涩,缓了缓,抓住洛君翊的手腕,丝丝内力汇入他的体内。
“不必白费力气了。”洛君翊抽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笑笑,“若你真的想帮我,便告诉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