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的婆子护院,怒气冲冲地一路打砸过来,一边不忘吆喝道,“给我砸,把那些子碍眼的物件都给我撤了!纳个贱妾,也弄得跟娶亲似的,正红,她也配?也不怕折了她的寿,她有胆子要也得有那个命用才行!”
李长虞贴身的小厮一溜烟先冲到新房报信,拍着门道:“我的少爷,大事不好了!夫人找过来了!”
谁知里面鸦雀无声,半晌才传来一声轻柔而慵懒的声音:“夫人?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我,还有哪一个夫人?”
那火烧屁股一般的小厮顿时噎住,手举在半空忘了放下来,梗着脖子的造型活像吞了鹌鹑蛋卡在嗓子眼,活生生给憋成了一只鹌鹑。
不时门打开了。苏皎皎已洗却妆容,华美的婚袍半裹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墨发乱掩着,状似风情但素颜皎洁,眉宇间竟有种古井般的幽深冷冽。
她施施然坐在高堂之上,一众仆人早已噤若寒蝉躲了起来,所以她为自己倒了杯热茶,端起来吹着。
正室夫人昂首阔步闯了进来!
灯烛高挂,整个厅堂亮若白昼,那正室夫人一抬眼见了那椅子上的人,突然愣神安静了一下。
那个女孩子坐在,不,是歪在宽大的椅子上,长发从椅子背铺展垂开遮到她胸前来,活像为她又披了件衣裳,偏偏她微微抬着头,貌似无意地露出极其优美的前胸和颈项。
她光着脚踩住椅子上绣着金色牡丹的红色裙裾,旁若无人地将手指蘸进茶里,然后对着这位正室夫人展颜一笑将指尖的水弹开,刹那间只觉得那少女光华璀璨,明如珠,狡如狐,灵如仙。
对着这么个人,正室夫人有点傻眼。苏皎皎却是说话了:“这位夫人气吞如虎,不知道夜已深,很是扰人清梦么?”
这一句话成功地点起了正室夫人的火气和士气,当下她柳眉一竖喝令身边人:“把这狐媚子的衣服给我剥下来!”
两个婆子摩拳擦掌便欲上前,苏皎皎一壶热茶招呼过去,只听“嘣”地一声热茶四溅吓得那两个婆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苏皎皎却是吃吃发笑:“夫人这是急什么,上来就剥衣服,就算是要剥,不也是该你家相公来剥吗?”
正室夫人气得脸有些歪曲,切齿道:“好!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说完喝令道,“还等什么,剥了她的衣裳捆了带进府里,灌了药给我狠狠地打!”
苏皎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状似好奇地问:“灌药?灌什么药?不会是和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一样的吧?”
她说完将茶泼了把杯放桌上,捂着嘴笑道,“夫人快过去看看去吧,你家相公从此再也不会沾花惹草给你添堵了,其实你不想要庶生子,还是从男人身上下功夫比较方便些,一劳永逸,我对你好吧?”
苏皎皎皓腕如霜雪,从袖子里摸出把小匕首朝正室夫人扬了扬,顿时寒光四现。
正室夫人面白如纸,领着人踉跄着冲向婚房。
不多时,新房里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
然后,更多的尖叫声响起。
脚步凌乱,心惊肉跳:“快!快回府找老爷,少爷他被人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