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正好在自己刚刚伏地的脑门处着地碎裂开,苏皎皎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狠狠地抓住高太后的双肩,下死力地拼命摇晃,一边夸张地声嘶力竭地哭喊:“太后!太后你怎么啦!”
高太后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尊贵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待遇,脑袋撞在靠垫上几乎被摇成脑震荡不说,耳朵也被苏皎皎那嘶声的大叫震得嗡嗡作响,差点聋了。
旁边的侍从都惊呆了。
待他们反应过来团团围扑过来,苏皎皎已然是红了眼,对准身边的两个嬷嬷就是狠狠的两个耳光,大骂道:“你们这些奴才怎么照顾的太后!大白天穿堂风你们让太后在椅子上睡觉,让太后惊风发了羊角风!”她这边腾出手来,对着宫女嬷嬷们一阵拳打脚踢,恨恨地道:“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贼,竟敢这般对太后!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们!”
高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又惊又骇,又气又怒,又头晕又脑胀又耳鸣,一时傻呆呆反应不过来。
待她勃然站起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时,她的手下已经在苏皎皎手上吃了大亏。
苏皎皎跟苏岸是学了些防身功夫的,出手的角度和力度又刁钻又狠辣,那些宫女嬷嬷们哪里是对手?再加上她明月县主锦衣王义妹的身份,也没人敢真对她动手,故而苏皎皎所向披靡。
太后一声喝,苏皎皎陡然住手,她愣愣地看着太后,然后白眼一翻,沿着身边嬷嬷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高太后气得直哆嗦,指着苏皎皎,抖着嘴唇铁青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赵嬷嬷机灵,忙上前搀扶住,扶太后坐下,转头对身边宫女说:“还不快去请太医!”
有生以来不曾受此折辱,高太后一拍桌子,面目狰狞地吼道:“传皇帝!传锦衣王进来!”
那一局棋下得有点久,你来我往半天未定输赢。宋璟盯着棋局随手呷了口茶,说道:“子苏你这十年窝在乡野,没干别的竟琢磨棋谱了吧!”
苏岸笑语道:“棋谱不当吃不当穿,臣下哪有功夫琢磨它?”
宋璟不信:“不可能,你原来棋艺远不及我!”
苏岸落下一子,轻叹:“陛下忙于政务,棋艺竟如此荒疏了!”
宋璟定睛一看,自己竟要输了,不由惊得瞠目结舌:“不可能!刚还是好好的,你这一片是什么时候包抄过来的!”
苏岸袖手道:“刚刚。”
宋璟不可置信地又审视了一遍,指着一颗白子道:“这颗,这颗子,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门边有太监施礼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召陛下和锦衣王见驾!”
宋璟光顾着瞅棋局,没听见。
太监半天听不到回应,微微尴尬地看了看宋璟,正撞到苏岸微笑地看着自己。
太监朝苏岸拱了拱手,露出哀求的神情。
苏岸笑笑,唤宋璟道:“陛下!”
宋璟恍然回神,在苏岸的示意下看向了门口太监,太监复回禀道:“太后娘娘召陛下和锦衣王见驾!”
宋璟楞住,和苏岸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你那妹子,不会连太后都敢惹吧?
苏岸垂眸敛首,无动于衷。
宋璟突然纳闷起苏岸今天的态度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慈安宫正殿,不容行礼,只听太后一声冷斥道:“哀家差点让那苏皎皎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