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苏岸道:“陛下,皎皎做的酱油,不是用来卖的!”
宋璟怔了一下,很快明白。
人家皎皎是有了一点子做菜的秘诀,不外传的。就如谁家有个秘而不宣的私房菜,那方子保密是可以做为女儿的嫁妆的,名闻天下,天下人也只能眼馋。宋璟刚一明白,就有点不舒服了,就算是世家名闻天下的私房菜,皇帝要吃,也是巴不得颠颠地献上来,到沈子苏这里,竟直接不让他饱这个口福了!
可面前人是沈子苏,宋璟不舒服也只能压着。可压着压着,又吃了几个饺子,还是味蕾战胜了交情:“皎皎作为县主,不是每年给朕年节礼的吗?”
苏岸也是明白了,当下有些忍俊,说道:“是,让她把酱油,放在年节礼里。”
宋璟算是舒坦了,然后一不小心,看到他和沈子苏说话的功夫,自家儿子闷头吃饭,已经吃了整整一盘子饺子!
他惊骇非浅!这孩子,这么能吃了?
照他这般吃法,没多久个子就蹿起来人就壮起来,他这个儿子算是白捡回一条命来了!
想着将来儿子是沈子苏朝夕相处□□出来,宋璟禁不住内心跳动的期待。
饭后宋璟与儿子坐在书房内的软座上独处。清透的阳光从打开的窗子里,带着竹枝的叶影穿过来,落在宋祁钰与宋璟的身上脸上。
书房里一架春兰满屋香。
宋璟对儿子道:“你王叔待你恩同再造。”
宋祁钰似乎有点拘谨,只应诺了声“是”。宋璟看着如旭日初升般的儿子,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道:“你王叔给你讲什么功课。”
宋祁钰便说了,宋璟一听瞠目结舌,经史子集、诸子百家、权术阴谋、军事征战,外加天南海北、风土人情、地理气候、世态人心,还要每日描红、背诵,这,这般繁重功课,儿子能吃的消吗?
他小心翼翼道:“呃,钰儿都懂的?”
宋祁钰微微笑了:“王叔讲得通俗,非常耐心,管束也严。”
“严?”
宋祁钰似乎有些羞恁:“不完成功课,王叔会罚的。”
“罚你?”
宋祁钰在家长面前低了头:“王叔打手板的。”
宋璟这下子反而没了声息。这从小像是裂了纹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呵护的儿子,在沈子苏这里已经沦落到被打手板的待遇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虽然他很想看看尚很削瘦的儿子那全是骨头的手能不能挨得了手板,但他没那么小家子气,沈子苏觉得行,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宋祁钰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父皇解释:“那次是儿臣散步太累了,没背完书便睡着了。王叔责罚儿臣是因为,晚上没背,晨练时是可以补上的,自己的事竟敢就忘了。”
看看,儿子不但有经史子集的繁重课业要学,还有他规定的身体锻炼呢,这个沈子苏真不愧是铁血手段,跟谁都一样不容喘气不给情面。
可是貌似儿子对沈子苏信任崇拜有加,亲近依赖得不得了!
于是宋璟不再说什么,可是宋祁钰好久不见父亲,如今见了问过功课,不禁把自己内心的喜悦与父亲分享,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压抑着开心说道:“父皇,皎皎姑姑要亲手给我做衣裳呢!”
好像他没穿过衣裳似的!宋璟看着儿子那禁止不住的由衷的欢欣雀跃,陪着笑了一下,竟是心里酸酸的。
可儿子好不容易和自己分享欢愉表现亲近,他只好伸手抚了抚他的头。
三月初三将近,宋祁钰已经被苏岸赶着在大花园里散步三圈了。他见苏皎皎摆弄着大风筝,奇怪道:“姑姑,你要放风筝吗?”
“是啊!”苏皎皎经过调试,重新将风筝的两翼绑了绑,拍了拍测试稳固性。
宋祁钰第一次看见风筝。他摸了摸风筝的骨架,对苏皎皎仿佛类似崇拜的目光:“姑姑手真巧,什么都会做!”
苏皎皎看他新奇羡慕的样子,不由得学着苏岸待自己,拧了宋祁钰的鼻头一下:“我哥才是手巧呢!这都是他教我的!”
宋祁钰躲了一下,心想,皎皎姑姑又把我当小孩子,不过他抱怨的话没说,而是道:“姑姑,我也想放风筝!”
苏皎皎想了一下,说道:“成!”
于是选了一处树木少的地方,先让宋祁钰在一旁看着,她举着风筝助跑,放飞,那风筝就由高到低慢慢地飞到天上去了。
苏皎皎将手中的绳子交给宋祁钰,手把手教他随着风势将手中线收紧放松。宋祁钰第一次拿着风筝,又新奇又激动,手忙脚乱,苏皎皎一看,风筝要落,不由道:“你快跑几步!”
她上前帮着调□□筝线,宋祁钰还紧紧抓着,两人不由得肌肤相亲,远远地看就像纠缠拥抱在一起。
苏岸便远远地看见了。他咳了一声,唤道:“皎皎!”
谁知宋祁钰脚下一趔趄,苏皎皎闪避不及,两个人叠罗汉一般,摔在一起了!
那个瞬间宋祁钰觉得,风筝远了,他只知道温香软玉抱满怀,皎皎姑姑唇鼻的侧脸,正好撞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