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收了一半,没彻底害成。
得打听打听朝中暗里的人事异动了。朝中大族里,有没有哪家的关紧人物出了什么事,这等消息,只能靠买。而且只能朝那一个人买。
陆弘景正想得投入,张思道在旁边扽了他一下,原来是北戎小王笑吟吟地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没接上,当着人家的面就发起了呆。
“小狼主说北戎养鬼的只有沙靰鞡一支,聚成村落的只有被灭了口的那一个,其余的散落在北戎四境,而且大多数都已经改做其他营生了,要找到近期与之有关联的人不容易,还需要一些时日,陆千户不如暂在北戎落脚,有了消息好尽快告知,也省得来回奔波折腾。”译官原封不动地把意思说到,就见三变一张脸又挂上了,冷冷淡淡又客气非常地回说:“您一番好意下官心领了,使命在身,不便久留。”
这话若纯从高低上下来说,是太不识好歹了,论身份,人家好歹是个太子,人家巴心巴肝地要留你多住两天,吃点儿好的喝点儿好的,你还非要甩脸子!
这不还有另一层关系了么,三变这话,虽说不识好歹,但这是该他说的话,明明对人家没那个意思,那就得狠,一定得狠,最好连根拔起,连一点奢想的机会都别给人留,斩草不除根,当断不能断,日后牵扯不清了,赖谁?
再说了,依庆朝和北戎不好不坏的关系,三变一行人当真不便久留不返。虎牢关内正是多事之秋,用人的地方不少,也不能久留。说到底,三变说的话都对,就是态度不够谦恭诚恳。
赛那盯着三变平淡如水的脸,再听译官把意思翻过来,脸色就不怎么能看了。
“至少也要留一晚吧,我想给你看点东西。”话是庆朝话,只不过十分的大舌头,可见学得并不轻松。
“……”一晚是肯定得留的,等北戎那边取来书证,都后晌了吧,再走一段天就黑尽了,摸黑怎么走?
赛那见三变不言声,松了一口气,立马换回北戎话,低声交代身边人去办宴席,席面要最豪奢的。交代完,他笑对三变,“我们,来一场如何?”
“……”
不是说有东西给人看的么?怎么成了“来一场”了?
庆朝这边的将士,一听“来一场”,脸色都是一变——陆弘景手肘上的大伤还没好,包着纱布都往外渗血丝呢,怎么“来一场”?
有心急的当时就要冲口说出“我们陆千户身上有伤,不宜比试”,被陆弘景一个手势硬生生截了回去。他应他:好。
尚武的北戎人不会听你任何因由,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死,都可以打,他们自己也是,只要还有一口气,手里的兵器就不能放下。说受伤不能打的,都是懦夫。两国密会,“来一场”不是个人的邀约可推可拒,事关庆朝威仪和尊严,由不得他说“不”。手上的伤,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