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她好歹还没杀过人呢。
今天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经历了无数冬凉夏暖的日子,夏鸢已经能忍受这种热度了,墙上有一个石英钟,时针似乎松了,但它还是坚挺着晃晃悠悠,终于,晃到了三点钟。
如果按她原来的人生轨迹……今天是她大学毕业的日子。
夏鸢叹了口气,还想这些干什么,睡觉,睡到晚上,才有精力跟他们闹腾啊。
这样想着,夏鸢慢慢闭上眼睛,蝉鸣也不是那么吵了,在这样热的时候,蝉鸣就是她的摇篮曲。
意识快要沉睡时,门突然响了,第一道门被人粗鲁的打开,夏鸢倏地睁开眼,一点没有快入睡的样子。
来开门的是五楼保安牛俊良,听说他以前是特种兵,退役之后来了这里,整个五楼的医护人员都特别崇拜他,一是因为他长得高大威猛、很有安全感,二是如果有人遇到生命危险,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夏鸢转过眼睛,静静打量他,牛俊良被她看的特别不舒服,他推开最后一道门,门撞上特殊材料涂刷的墙,发出震天的一声巨响,房间里一共三个人,没一个人对这声响产生了反应。
看够牛俊良,夏鸢又转了转眼睛,去看牛俊良身后的人,他也望着她,一双眼睛平静无比,与夏鸢对视后,他皱了皱眉,他皱眉不是因为讨厌夏鸢的视线,而是对夏鸢有些失望。
自诩能看透所有人心的夏鸢自然看懂了他的情绪,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坐起来,仰头微笑道:“你好。”
沈清将视线转到她的一双虎牙上,眉间的褶皱倒是消了一些,“你好。”
轻快和低沉的声音形成对比,牛俊良摸了摸鼻子,他后退一步,客气道:“沈处长,您想问什么就问,她是可以直接接触的,只要不激怒她就没事,我先出去了,要是有情况,您叫我。”
牛俊良说这些话时一点都没顾忌夏鸢,夏鸢也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好像没听到这些话,沈清半敛着眸子,将幽深的情绪藏起,“好,麻烦您了。”
牛俊良没再说客气话,他走出去,只关上了最外面的一扇门,不过也是最坚固的一扇门。
沈清四下看了看,他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去,然后和夏鸢平视,夏鸢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一沓资料,一串钥匙,大概都和她有关。
夏鸢的笑容越来越深,“你是处长?”
沈清反问她,“你是夏鸢?”
夏鸢点点头,“是啊,你是什么处的处长?”
沈清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回答:“特重刑侦处。”
夏鸢挑眉,“我没听说过这个处,是近三年新开的?”
“开了十几年了。”
夏鸢歪头,似在回忆,“不可能啊,我爸爸以前是公安局的特聘专家,他进公安局的次数比局长都多,他从没跟我说过有这个处。”
沈清盯着她的眼睛,“你爸爸一定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吗?”
夏鸢一愣,随即笑道:“不会,看来是他没告诉我,我爸爸防我就跟防贼似的,不告诉我倒正常,那沈处长,你这个特重刑侦处是做什么的?”
从沈清坐下开始,夏鸢从没问过他为什么要来、来了是想干什么,只是问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而且在提到她爸爸时,她也很镇定,完全和视频上是两个样子。
沈清不打算再和她玩心理术,他翻开手上的资料,沉声念道:“夏鸢,23岁,女,籍贯A市,家境优渥,父亲是犯罪心理专家夏振丹,母亲是美籍华裔人类学专家夏姚艾琳,父母已于2013年11月车祸身亡,夏鸢原就读于G大,学习成绩优异,2014年4月,夏鸢退学,被其家属送至B城精神卫生医院至今。”
听他说出自己的经历,夏鸢还认同的点点头,“恩,是我,不过有点差错,我不是4月退学的,我是4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按照规定,学校应该两年后才能让我退学。”
沈清合上资料,“你刚进来,你叔叔就给你办了退学,你不知道吗?”
夏鸢笑笑,“我哪儿会知道这种事,从我进来,我就再没见过一个熟人,沈处长,你也是郭医生的朋友吗?”
“你说的郭医生,是郭硕言?”
夏鸢点头,“之前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不过我有好一阵都没见过他了,以前他的朋友们就经常来看我,所以沈处长,你是不是郭医生的朋友?”
问到最后一句,夏鸢语气中的温度微微下降,沈清定定的看着她,轻吐出两个字,“不是。”
夏鸢又笑起来,她还没说话,就听沈清继续说道:“郭硕言去国外参加研讨会了,所以没时间来看着你,半年前,我看到了你父母的案子,顺便也看过了你的资料,夏鸢,我知道你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