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借口,是他讨厌被束缚的借口。
叶萍是个十分优秀的妻子,尽管她爱慕虚荣,不会教养儿子,嘴巴又碎又毒。可她不会嫉妒也不奢求爱情。只要给她钱,给她足够的钱,保证他所有的家产最后都会给王宸安,那她就对他在外边养情人的事视若无睹。筱嫣呢?她会闹,会生气,她需要得其实也不多,只是恰好她需要的,他给不了。所以他们离婚了,他和叶萍结婚了。
所以得知筱嫣和筱麦穗回到蒙城以后,王国远并不想去打扰她们,只是他不想,不代表王家人不想。就像老爷子,自从那晚知道筱嫣母女回来以后,已经和他念了不下十遍让他去把人接过来,什么王家孙女不能流落在外,什么王家骨肉不能姓筱,既然这么重视骨肉血缘,当年赶走筱嫣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说骨肉血缘了?
这些话王国远也只能在心里嚼上两遍,跟谁都不能说,也说不出口。自己认识到自己渣是一回事,和别人承认自己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国远下了班,提着王老太太给他准备的礼物,十八年来第一次踏进筱家。小区还是那个小区,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当年尚还年轻的前岳父岳母如今都已是古稀之年。
筱老太太听到门岗报了他的名字,立刻嫌恶地回了楼上房间,顺手招走了姚珉珉和温心。正在和筱麦穗厮杀第三盘的筱老爷子也不过是执黑子的手停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棋。筱麦穗面上并无波动,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个王宸安是不是有病啊?那么怕她去抢他现有的一切还回家说她回来了,要不要这么低智商啊?
王国远进到客厅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筱家所有人懒得搭理他的模样。筱丞衍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站了几秒,才故作客气地起身招呼:“哦国远来了,好多年没登门了,突然登门是有事啊?”
王国远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不自觉地瞥到了筱老爷子那边。那个穿着白纱裙扎了双马尾的小姑娘就是王宸安口中的他的女儿吧?筱嫣果然是会教孩子的,即使她一个人带孩子也把女儿教得很好,养得很好。
筱丞衍见他如此,也是冷笑两声,现在想起看女儿了,早干什么去了?
初次登门,王国远自然是铩羽而归。王老爷子对此并不满意,只认为是王国远消极怠工,把人叫到书房里痛骂了一顿,心里又开始琢磨着怎么把孙女抢回来。
而筱家此刻却是和乐融融坐在一起吃晚饭。送走了王国远,筱麦穗也扔了棋子,嚷嚷着姥爷欺负人,一路小跑去了厨房。再过两天他们就要回烟城了,白天和筱嫣商量之后,筱麦穗决定晚上亲自下厨。食材是早上筱麦穗和筱嫣以散步的名义撇开众人从空间里搬出来的,虽然在厨房放了一天却依然保持着鲜嫩翠绿。
把厨房里负责做饭的阿姨推出去,关上了厨房门,筱麦穗总算喘了口气,虽说食材依然脆嫩可口,但到底不如刚拿出来那会新鲜,重新换也没什么意义,索性拿了盆子从空间里接水出来洗菜,效果出众,却也被清酒念了几天浪费。
晚饭逃不过一顿让人面红耳赤的夸奖,筱麦穗红着脸埋头苦吃,陈尔东好笑地拍了拍她脑袋,不时给她碗里夹点她爱吃的水果蔬菜。
是夜,月凉如水,吃撑的筱麦穗拉着陈尔东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儿,两条藏獒依然懒洋洋地躺在柿子树下,却是几天来因为程家兄弟带着他们进进出出使得他们在两条藏獒面前刷了个脸熟,这会也懒得叫,抬头瞅了他们俩一眼又低头继续睡去了。
两个人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并肩走着。陈尔东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得要命,连句动听的情话都说不出口。陈尔东不时看向筱麦穗的侧脸,五官分明,皮肤白皙,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小而圆润的耳垂,发丝在微风中轻颤,凑近还有点洗发水的香味。
筱麦穗走着觉得无聊,突然想起微博上一个有趣的话题:你是如何意识到自己注孤生的,其中有个答案是说女朋友说冷,男朋友拉紧自己的衣服说幸亏我机智穿得多。于是鬼主意在脑子里打了个转,筱麦穗转过身,可怜兮兮地对着陈尔东撒娇:“怎么办,我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