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上温声道,“再陪你一会儿。”
履霜摇头,“快天亮了,今儿竹茹和水芹要回来。仔细被她们撞上。”
“像偷情似的...”窦宪不满地嘟囔,抱紧她,把头埋在她颈侧,“等我从颍川郡回来...到时候我们光明正大。”
履霜点点头,心中揪然而痛,伸手慢慢地搂紧了他,喃喃回答,“等你从颍川郡回来。”
天色渐亮。
窦阳明家的休息好了,赶去长公主那儿带回了竹茹和水芹,回了履霜房里。但见她仍睡着,不便惊醒,便带着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因私心想着,依履霜的作息,最多再眠个半时辰自己就会醒,便在外垂着手等候。却没料到,这一等便等到了午时。三人不免都面面相觑,猜测四姑娘是不是病了。
窦阳明家的担忧道,“好好的,怎么会睡这么久?我去回了侯爷,找个大夫来看看吧。”水芹附和着说好。
竹茹心中却有计较,婉转道,“要不,先把姑娘叫起来再说。”
窦阳明家的想了想,同意了。带着两个丫鬟进了房,来到履霜床前,轻轻拍了她几下。
履霜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窦阳明家的见她睡到这时候,仍掩不住满脸的疲惫之色,小脸也白白的,担忧道,“姑娘不舒服吗?”
履霜渐渐醒过神来,想起自己被褥下的身体只穿了小衣,而身上又有许多痕迹,后背渗出冷汗。强撑着定了定神,方答,“我没事。”
窦阳明家的半信半疑,道,“那奴婢服侍姑娘起身吧。”
履霜脱口说“别,别”。见对方不解地看着她,背后冷汗流的更多,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理由,“我,我来了小日子,把被褥都弄脏了。云婶出去吧,留我自己收拾。”
“怪不得精神不济,睡到这时候呢。”窦阳明家的说着,关怀道,“姑娘别羞,奴婢也是女人。您自顾着起来,脏了的被褥奴婢来收拾。”说着,便要动手扶她起来。
履霜惊的抱紧了被子,死死蜷在里面,“...别!”
竹茹见她额上冒汗,神情异常,心中一动,按下了窦阳明家的手,笑道,“姑娘年纪小,脸嫩。又敬婶子是长辈。必不愿把污糟东西给您瞧的。说不得还是奴婢这个没皮没脸的来伺候。”
“嘿,瞧你这话说的?”窦阳明家的听了直笑,但到底还是出去了。
竹茹又吩咐水芹出去陪着她。
终于,门关上了,竹茹跪在脚踏上,轻声问,“姑娘究竟怎么啦?”
履霜闭着眼,没有回答。
竹茹微微有些尴尬,旋即低声道,“姑娘若信奴婢,有事不妨相告。竹茹虽愚笨,却也可同姑娘相互分担。”
她低头的姿态温顺诚恳,但履霜不为所动,“即使我曾利用过你?”
竹茹爽快答道,“身为奴婢,替主子做事是理所应当的。何况奴婢连性命都是姑娘给的。”她顿了顿,轻声又道,“而且,当时姑娘本可什么都不告诫奴婢,任由奴婢不明不白地被侯爷责罚。可是您没有。为这顾惜,奴婢愿意效忠您。”
履霜的神情渐渐地松动,但还是沉默不语,似乎在心内忖度她的话是否可以相信。
她思考的时间太长,竹茹开始在心内猜疑她是否终究还是不肯信自己。心头漫上沮丧。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来圆场,却听她轻声道,“...昨夜,二公子来过。”
竹茹愣住了,但毕竟是十□□的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慢慢地回过了神,红了脸。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扶着履霜起身。
被子掀开,露出她光裸如玉的肌肤,偏偏腰间、臂上带了不少深红的掐印、齿痕。竹茹心中微震,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拿了药膏来替履霜涂抹,又替她择了绛紫色的衣裙穿上。然后把沾了秽物的被褥、衣裙卷起来,抱到外面去。
窦阳明家的迎上来问,“姑娘还好吗?”
竹茹镇定笑道,“说白了也没什么,女人家的通病嘛。只是姑娘小,难免娇气些。劳烦云婶同侯爷说一声吧,姑娘这两日身子不爽,不过去了,饭菜也请厨房送到这里来。”
窦阳明家的点头道好,伸手去接那些被褥,“我拿去叫人洗。”
履霜在内听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却见竹茹不动声色地东西挪开了些,笑道,“我先问问婶子,这东西洗了出来挂在哪儿?”
窦阳明家的随口道,“楼后竹林前不是有块空地么,就晒那里去。”
竹茹为难道,“哎,这澄碧堂不比侯府独门独户的。如今一家子住在一个楼里,万一有谁倚着窗边往下看,不是都看到了吗?带血的东西终归污秽,我们姑娘又是最脸嫩不过的。”
窦阳明家的连连点头,“就是啊...要不,你把这些拿去远远扔了吧。”
竹茹微诧,似是没想到她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但转瞬便点头笑道,“婶子说的是。反正侯府这样的人家,也不缺这一件两件的东西。”说完,抱着东西告了退出去。窦阳明家的也自去回了成息侯,留水芹进房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