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我不想失去它……”他在关键时刻,挂念的终归还是腹中的孩子。只见他近乎哀求地望着身边的男人,眼睛里有着垂死挣扎的倔强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它才六个月,生下来也活不了……无论如何,都得再拖段时间。”
“好,好,我一定帮你保住它!”
郭茂安自己也是当爹的人,当初更是亲眼见证过厉鸣蝉产子时的痛苦与执着,因此对孕夫一直怀着很深的敬佩之情。况且妖道身份显赫,牵系着天域的魔道势力,稍有闪失便会酿成超乎想象的惊天浩劫!而他肚子里揣着的乃是魔国皇子,若是出了差迟,那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大的不能出事,小的也要保全。这事儿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想通这一点,郭茂安反而冷静下来。随即指挥床边的另外两人:“大婶过来看看他,如何安抚胎儿,如何收敛止血,全看你的了。现在需要什么药材,也请大夫抓紧写下来,我好去准备。”
两位老人家面面相觑,吃不准他的态度,只得开口求证:“这位爷,您的意思是?”
“安胎——大小都要保。”
郭茂安说完这句话,便把昏迷过去的孕夫小心地放平,将床前的空位让出来,方便大夫和产婆施展手脚。有他在,那两位老人也逐渐找回主心骨,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救治。
银霄的衣服全都汗湿了,裤子上也沾了血,要是不换下来肯定会着凉。更重要的是,他如果不脱'衣服,就没法做进一步的检查。
产婆的动作极其利索,三两下便扒去了孕夫的外衣。然后转头看向郭茂安,“我老婆子接手的孕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倒是没什么好避讳的。只是大爷您……”
老酒鬼皱眉点头,拿起大夫写好的方子走了出去。
老郎中伸长脖子目送他翻墙离开,猛地松了口气。尔后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将针囊放在床头,拈起一枚小针慢慢扎向孕夫手腕内则的某处穴位。这一针下去,银霄的呼吸立时平稳了不少。
产婆暗道神奇,动作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把孕夫的外裤往下扒。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将障碍物一一除去,接着伸出双手在对方硕大的肚腹上慢慢摸索。
“哎呀!这娃子怀的竟是双胎哩!”
在这方面,她可是行家里手。只需拿手一摸,便知道胎位正与不正、胎儿的大小是否正常,等等等等。一番检查下来,哪里还会看不出他肚子里揣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是啊,”老郎中苦着脸点头,手上又接连将两根银针埋入孕夫头顶的两处要穴,长叹道,“这可是三条人命,咱们绝不能马虎。先头你也看见了,他身边的汉子可不是好打发的。”
产婆回想起郭茂安的凶恶嘴脸,不禁打了个哆嗦。立刻闭上嘴巴,更加仔细地帮孕夫按摩肚腹,安抚受惊的胎儿。
这孩子要不要保、保到什么时候,全在他们一念之间。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胎儿经过这番大动作,即使保住了也多半会留下残疾,倒不如不要的好……
只是银霄怀的是双胎,实在太过可惜。再加上他和郭茂安的态度又那样坚决,大夫和产婆怎敢将实情道出?无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