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银霄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陡然泛青,却硬撑着没有倒下。哽咽着说道:“没有胎动……从我醒来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哪怕一次胎动。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
六个多月的崽子突然没了胎动,这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能想到。
郭茂安一下子懵了,只觉得手脚发冷、脸皮发紧,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全都竖了起来。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妖道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想法。而是类似于信念被人摧垮后的难以适从,以及深深的不可置信!犹如一个人眼看着天上的风筝越飞越高,结果风筝线突然啪唧一声断掉了,那一瞬间会让人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银霄默默擦干眼泪,撑着床沿往下滑了一段距离,然后拉着被角往里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蚕蛹,并且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出去吧,我想睡觉。”
“……”
郭茂安知道他在逃避现实。喉节滚动了两下,终究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低应一声,“你先休息,我去……去看看郎中什么时候有空,让他再开两服安胎药。”
说来也巧,他刚想往外走,院子里便传来了叩门声。于是快走两步,跑过去查看来者系谁。
不过他早忘了,这院子真正的主人并不是妖道。他们两个充其量只是借住在此的客人……
时隔两个月,黎欣终于回家啦!
这次跑商,过程中虽有重重险阻,但最终亦是收获颇丰。将手中的货物转卖出去,赚得的钱应该足够供应家里的懒货生完崽子或者坐完月子——虽然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坐不住的料。
两个月未见,他的肚子肯定又大了吧?也许胖得连路都走不动了?这世上哪儿还有比他更懒、更会吃的人。
一想到银霄圆滚滚的样子,以及快要出生的干孙子,黎欣的嘴角就止不住裂向耳根。不经意间听到车箱里传来抓挠之声,方才想起这次还带回来一只大猫。因为担心它在人多的地方会不受控制,大叔便让它躲在了箱笼中。
这会儿到家了,料想将它放出来也不妨事。随即走过去,敲了敲马车的车箱。下一刻,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从车帘后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到地方喽,快下来。”黎欣想揪它的后颈,却被对方扭头躲过了。
只见这只黑豹用它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看了两眼面前的院门,后腿一撑,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十分矫健。尔后像巡视领地的王者一样昂首挺胸,来回踱了一圈,又重新回到黎欣身边。
大叔低头看它。分明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某种信息:继续敲门,本王的耐心有限。
黎欣抚额摇头,暗道“见鬼”。耳中忽然听到开门声,脸上才又挂起笑容。然而抬头一看,看见的却不是银霄,而是一名剽型大汉。
“你是?”两个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