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她对兄长的敬仰之情,在别人眼里竟然这般不堪。
段志宏的眉头又皱起来,宛白并没有做出不合情理的事情,那为何段宛清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提起这茬?
“清丫头,你方才说的那些事,可还有旁人瞧见?”
段宛清浑身一震,低垂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次,是她失策了,她没想到段宛白竟然会将她的生母拿出来,这招,她从前根本就想不到去用!就算拿出来说,也必定是用来指责爹爹的不是,可她这次居然装可怜!
段宛清觉得自己似乎第一次认识了段宛白,准准地踩中爹爹的软肋,又大度地原谅,让爹爹心里更为怜惜。
她从前果然只是在装傻吗?
“清丫头?”
段志宏不耐烦的声音让段宛清浑身微颤了一下,然而磕磕巴巴地说,“女儿看得仓促,怕三姐姐会察觉,因此、因此并未细看就离开了。”
“这么说,你也没看清楚他们身边是否有其他人?”
“我……”
段宛清神色纠结,若是没看清楚,方才她说得一些细枝末节都很详尽,且若是自己没看清就拿来说,爹爹怕是要怪罪了,可若是看清了,那两人周围也确实每次都有下人在……
忽然,堂中听见“噗通”一声,连宛白都没反应过来,她的丫头杜鹃已经冲到了段志宏的面前跪下了。
“老爷,奴婢是四姑娘的贴身丫头,虽然奴婢只是个下人,本没有说话的地方,可是为了四姑娘的清誉,奴婢就是死也要说几句。”
“四姑娘和温朗少爷相处,奴婢一直都在姑娘身边守着,五姑娘方才说的,奴婢也都在,五姑娘莫不是没有瞧见奴婢?”
“且四姑娘给温朗少爷做的东西,都是给明轩少爷做的时候顺带做的,四姑娘说,温朗少爷命苦,好不容易来了段府,一定要让他宾至如归,可姑娘也不曾做过私相授受之事,不知道五姑娘到底是从何得出的结论,非要如此揣度四姑娘的好意?”
杜鹃说完,直直地看着段宛清,仿佛要她给一个说法才行。
宛白在心里默默鼓掌,杜鹃实在是太贴心了,她今儿本就不打算让段宛清好过。
她自己正心情不好呢,挑这个时候撞上来,活该。
段宛清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一个下人质问,她心中怒气涌动,却不得不忍下来。
这种场合,曲凌霜是没有发言权的,而姜映南也乐得如此,她早看曲凌霜和段宛清不顺眼了,奈何还没有功夫去管她们。
现下段宛清自个儿惹上了段宛白,不管哪一方倒霉,她都乐见其成。
“清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志宏眉头紧皱,倒也没怪罪杜鹃的无礼,他也心中蹊跷呢,若不是段宛清总在自己面前提这事儿,他也不会往哪方面去想,也就不会错怪了宛白。
“爹爹,我……,我也是一片好心,怕四姐姐她……”
“五妹妹,爹爹和祖母时常教我们,不要以己度人,如今受冤枉的是我,我们都是段家女儿倒也还好和解,可若妹妹冤枉的别人,那其他人要如何看待咱们家?五妹妹平日里最是聪慧,为何这次却不曾多想一想后果便随便乱说?”
说大道理谁不会呀?宛白仗着自己有多一世的阅历,脑子转得比段宛清要快,说出来的话也无限拔高,让段志宏心里也是微震。
他看向段宛清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从前只觉得清丫头心思活络脑筋灵活,可是这一次,她却含糊其辞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看清楚。
这并不符合段宛清平日里的举止。
段志宏何许人也,虽然仍然在晋西混迹,可他已是浸淫官场多年,一个小丫头心里的弯弯绕对他来说,想要猜透又有何难?
当即,段志宏的眼色就冷了下来。
段宛清心里发寒,后槽牙几乎要咬出声音,完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栽跟头了。
本以为能一举让段宛白搬出永寿堂,让她再次落入姜映南的手中,这一次却是,引火烧身。
段志宏对着上首抱拳,“母亲,今日是儿子不是,惊扰到了母亲的清净,儿子跟您赔罪。”
段老夫人睿智的眼睛半垂着,摆了摆手,“无妨,只是后宅的事还要你来操心,也是为难你了。”
“儿子要说的正是此事,儿子不孝,恳请母亲重掌管家理事,儿子也好全无顾忌,还请母亲答应。”
姜映南和曲凌霜同时抬起了头,眼里皆是闪过惊愕的光芒。
让段老夫人重新掌家?姜映南浑身冰冷,段志宏此举,虽然也收回了曲凌霜手中的权利,可以是在打她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