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要把东西换个地方藏。”
这话提醒了夕时。
换地方是她和五年后的魏毅然一起商议的,在这个五年前根本没有发生过。
有人知道档案袋里的东西是假的,又找到了行李箱,还顺水推舟假戏假作。实在出乎意料。而且,或许正因为暗中的人拿走了真正的论文,所以蝴蝶效应没有影响到她。
棋差一步,受制于人。
夕时抬眼看吕程,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似乎知道很多,可又令人琢磨不透。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这个……”吕程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我先带走,还有用,回来给你。”
魏毅然直剌剌地盯着他,隔着镜片,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蕴藏了很多东西。
“行,我信你。”
要有多深的交情,才能这样信任。
夕时有种莫名的恐慌,五年后的魏毅然对吕程只字未提,而如今吕程却是问题的关键。
离开前,魏毅然突然挡住夕时的去路,“你和程子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改天一起吃饭,我快出国了,出国前怎么也要再聚一聚。”
魏毅然装得稀松平常,但和五年后一样,他的目光时刻带着警惕。
夕时仰头看吕程,这种时候,她干脆将解释都推给他。
他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就让他来圆这个谎。
吕程笑说:“正好刚才看到了伍月姐,说好过两天吃烧烤。”他揽着夕时往外走,“我走了,明天给你电话。”
魏毅然扒着防盗铁门往楼下喊:“你今天不回来啊?”
“不回来。”
随后不久,吕程开车门前收到了魏毅然的短信:色迷心窍,别作。
吕程撇了下嘴角,将夕时塞进了副驾驶。夕时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一个严厉的父亲从学校里拎出来,等着随后的狂风暴雨。
这种被人看穿一切,却又不知道对方到底了解多少的感觉,很微妙,很难熬。
车子再次拐上景饶路,夕时清晰地在路口那间已经闭店的超市门口看到了立着的街牌。
蓝底白字,景饶路,jingrao lu。
吕程从一开始就试图想提醒她,是她眼拙,自投罗网。
“你想怎么样?”夕时佯装平静。
吕程没开空调,将窗子都打下来,吹进夜晚凉爽清新的风。他老老实实开车,胳膊搭在车门上,左手抚着下巴,用一种时刻就要发表观点的姿态,却始终不发一言。
夕时很气,但总不能不打自招。
过了大约十分钟,吕程慢悠悠开口,“吃晚饭了吗?”
夕时从齿缝里蹦出字来,“你要是有话说就痛快点,不必这么浪费油的来回兜圈子。我不认得景饶路,但这栋大厦我认得,你根本就一直在围着它开。”
“你也不告诉我你住哪,我只能兜圈子。”
“你也没有问我。”
“那你要去哪?”
“……”
夕时接不上话,气得坐起身,但副驾驶的空量被她的登山包占据了。她夹在其中,扭着身子怒目而视。这样子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不敢上前,可也不能躲开。
吕程抿了下嘴唇,忽而问道:“我能信你吗?”
夕时一阵恍惚,吕程的一言一行都游刃有余,夕时没多少城府,阅历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辗转人世,会多很多感悟,对自身却没太多用处。她不单纯,但也没多少心计。她活这么大全靠自己一个人死撑,对人情世故就变得很寡淡。
吕程可谓是她遇到的一个对手。
夕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吕程笑问:“你知道魏毅然的论文会被偷?”
“不知道。”
“那在酒吧里捡到魏毅然的钥匙为什么不还给他?”
夕时夹在座位和登山包的中间,阴影将她的身形全部包裹,显得她更加瘦小。她怔愣看着他,品咂不出心里这种感觉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
吕程已经给她的行为定了性,或者说给她找了台阶,她只要顺着他的思路编下去,自己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可以自保。
“到了。”吕程突然打了转向灯,路边是一家门面不大的旅馆,招牌夹在牛肉面和手机通讯的中间,很不明显。
“这家旅馆是我一个同学开的,你一个人,住这里比较安全。”
吕程靠边停车熄了火,看着说不出话来的夕时,展尽魅力的对她笑了笑,“很晚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开个房,咱们把话说清楚?”
夕时瞪眼:“你的所作所为就是一种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