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赖汉李七是庄中出了名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瘪三,人长得丑,四十好几的人还是一条光棍。平时没少做些偷鸡摸狗,欺压良善的事,附近好些人见了他都要绕道走。这次不知怎地,竟赖上了瑛娘。
要知道,瑛娘自从毁了脸,便几乎没什么人会对她有什么遐想。虽说经过这几年的将养,脸上的疤痕现在淡了好多,在光线比较暗淡的地方都没那么明显了,但人都有一种惯性,早些年见过女人满脸鲜血和狰狞伤疤的样子,很难再把那些影像忘掉,李七虽说是个无赖瘪三老光棍,但还不至于会瞧上一个没办法再生育了的毁容妇人。这事情透着古怪。
便有消息灵通的人告诉瑛娘,林大凤最近与这赖汉似乎有些接触。
瑛娘打跑了瘪三几次,这天夜里,李七竟摸到她家里头来。
“汪汪汪汪汪!”听到动静的黑枣儿狂叫。
“谁?”提着扁担的瑛娘出来了,然后邻居也被惊动了,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李七。这李七翻女人家的墙头被发现,竟然也不羞耻,反而笑嘻嘻地说要瞧瞧瑛娘是不是在屋里头偷汉。
可惜他们一班妇孺拿这赖汉也没有办法,直至隔日从东城回来的哑二听了此事,才狠狠揍了这李七一顿。
李七被揍后十分不忿,狠狠放话要他们好看。哑二哪里会同他客气,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这样整得鹤唳风声,瑛娘也不敢让长默一个人走府城那条路了,长默也不敢拿安全冒险,没人带着,他就没去药铺那边。黄师父问明原因,虽然不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布置了一此功课,让长默在家中学习。
这一切看在林大凤眼里,这女人露出阴毒的笑。
李七的确是她策动缠上瑛娘的。方法也简单,只需透露瑛娘家中这此日子给家中采买了什么东西。
原来,虽然瑛娘行事十分小心隐敝,但她最近家中系列变化,落在有心人眼中,依旧十分显眼,这个田庄真的太小了,没有秘密。
李七受了李大凤的挑唆,暗中一观察,果然发现了瑛娘一家的不同寻常——这婆娘,桌上吃的居然都是好粮精面,隔两天还会开荤!暗暗偷窥到的两个兔崽子烙饼夹着酱肉大口往嘴里塞的情形都把久未开荤的李七眼看直了!
这婆娘,家里一定有什么诡异!该不会突然挖到一盒珠宝之类发了财吧?!
李七一下就动了贪念。他也是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自己去占女人便宜,人家相好的能同意,甚至还莫名自信,自己能看上那丑妇人,那丑妇就该感激涕零,受宠若惊了!
结果事情很快就朝着李大凤猜算的那样,李七想占人便宜不成,反被殴了。
李大凤费心策划这些,当然不是闲着没事给人添堵那么无聊,她此时策划的是,另一个更大胆更狠毒的计划。
林大凤扭动肥胖的身躯,嘴巴吐着瓜仔壳,眼里的精光一划而过——
这天,长默替他娘送舂具到谷场回来,顺手捡了点柴禾回家。
这两天他就去了一趟药铺,黄师傅带他进山收了次草药,令他受益良多。
他按照黄师傅的提示买了几本收集药草纲目的书来看,现在已经能背上百条药草品级的知识了,山中药材品种比店铺日常收的可丰富多了,和书中内容一一印证,便似开了茅塞。
长默想着自己该弄些什么回报一下黄师傅。
他家好像还有个老娘,牙口不好,貌似极爱吃精细的东西?
今日瑛娘舂米,长默给她一启发,就想着之前自己曾想改进一下这个世界的磨具,磨出更精细的面粉出来,改善一下伙食,顺便还可以搞搞小创收,自己要不要趁这几日在家里,将它做出来?
正这么想着,没留神背后人影一闪,后颈一痛,人顿时晕厥过去。
证明这里头还有活人的,是间隔长久才响起的一声细弱呻吟。
三个用布巾蒙着头脸,全副武装的人走了进来。领头的小心避开了地板上呕吐的秽物,抬脚踢了踢当先的孩子。
一只青紫发黑的手掌以不似活人该有的僵直跟着晃了晃。
领头人蹲下,拭探小孩的鼻息,翻看小孩的眼皮。取出耳勺状的竹棍,挖出小孩耳窍流出污黑的秽物查看。
稍后取出白色的粉末撒上,“嗤”的一声,污黑滞留物像煮沸般凝出气泡,一股新鲜难闻的气味迅速占领整个空间。
这么难闻的气味,却没有人有异样的表现。仅仅是领头的那个人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