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斗篷怪笑:“可以当然是可以,但是有一定机率会影响他们将来的资质就是。还有,你一下子要给两个小孩洗髓,提供疫源的小孩就活不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林大郎眼中的狠色一晃而过。
眼前站的两个小孩,正是他家中的嫡子。
林大郎的妻子姓吴,是一名在主家中颇有脸面的管事之女,吴氏女过门数年,给林大郎生了二子一女,他子嗣颇丰,除了正妻所出,还有二个小妾又给他生下五名子女。
只是他运气实在不佳,这么多子女,竟只有一个觉醒了血脉之力,还是个资质不高的。
大昊国规定每户都要出童丁,林家自然也是要的,吴氏整治家中的手段狠辣,童丁自然都是从庶子女中挑选,四名送去接疫的子女只活下一个,却是个难得的中等资质,这一下,那小妾抖起来了,泼辣善妒的吴氏又不干了,天天哭诉。
林大郎野心甚大,当然不甘心两名嫡子只是普通人,想将他们送去接疫又跟妻子一样担心嫡子送命,后来听说民间有一种异人会使一种叫“洗髓”的方法,很大机率会使接疫成功,遂产生了这么个狠毒的计划给两个儿子改善体质。
林大郎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洗髓”毕竟是大昊国禁止的邪术,被抓到是会被处以酷刑的。人选也不好找,得找未在名府正式登记造册又不怎么受关注的,兄妹俩物色来物色去,只有长默符合这个人选。
数年前,瑛娘不惜以自毁反抗,彻底得罪了主家的贵人。这些年,主家的资源都是将她排除在外的——原来,这些贵人们有意制造出来的孩子,虽然身份是贱籍,却有个很别致的称呼叫“贵客”,“贵客”成人之前,主家是有特殊照顾的。他们每个月都有一定的例银,对于辛苦产子的母亲,也是有相应的恩赏的,像瑛娘这种情况,只是特例。
谁都承认,“贵客”是一种畸形的机制,在大昊国,这些出生之前就被冠以玩物与制造品的孩子是低人一等的,哪怕他们身怀一半高贵的血统,他们的父亲也不会当他们是自己的正常血脉对待。而他们的母亲,一个等同“歌伎”的存在,她们往往是要服侍多名主人的,一个连父亲也无法确定的孩子,他唯有能确认的身份就是奴生子。
哪怕少数能确认父亲的,他们的父亲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母亲只是“伎”和“婢”,他们是玩物,是制造品,将来是要替代主家的孩子去经历生死的,他们的父亲对他们根本不含有感情,只有冷漠的控制,而主人与奴隶之间森严的等级更利于这种控制。
这是题外了。
总之就是,林大郎选中了长默,林氏兄妹一起策划了这次绑架,这是一道连环计,长默一死,这条人命会被他们设计扣在李七头上,不干林氏一家的事。
现在,只等着“洗髓”了。
“就是这孩子?”黑斗篷已经揭开长默口里的布。
“是。还请老先生施法。”
“那行,你先下去。我施法之时不希望外人在场。”黑斗篷冷冷说。
“是。”林大郎不敢违逆,听话地退下了。
门,缓缓合上。
黑斗篷站在长默的跟前——
他身上的这两枚大钱,自然是当日出名府时得到的那个红包,说起来还是他的卖命钱。现在给出一枚,一枚买了胶水也破瓜了,荷包里面就剩下几十个小钱。
这一天的金小胖跟从前无数个往日一样,睡到日晒三竿,懒洋洋起床,捡着最富贵的绸衣穿了,开启了吃吃吃的一天。
从前他老爹望子成龙,还奢望以读书人的标准严格要求他,金欢晨起时还要读读书学学字,对着百家姓三字经点点蚊圈,如今遭了回罪,金老板心疼儿子,连这道程序也被暂时忽略了。没几日又养得白胖了一圈。
当然,富家公子也是有烦恼的。金欢的烦恼来自他父亲的小妾与小妾出的庶弟,小妾不必说了,整天吹着妖风,还有那个庶弟,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居然学会朝他翻白眼了,金老板还夸这个庶子有灵气。最可恶的是庶弟的身材,凭什么同是一个爹的出品,他就跟爹一样肥得像颗发过头的大白菜,庶弟却像颗挺拔的牙菜苗,精精神神那种?
尽管他爹一直跟他强调长的肥好,一看就是大老板,平时下人也多有奉承。但经历名府众同龄人排斥之后,金欢觉得自己看穿了真正的现实:他的周围充满了谎言。
最可怕的是,他老爹好像连谎言也不屑得过来哄他了,他又一天多没见他爹了。
听说,小妾介绍了一个南方来的什么远房表哥,正和老爹研究一笔什么商机。弄得这两日小妾越发骄蛮得意了。再这么下去,他的地位越来越不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