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颊——人类说到底还是动物,能有什么出息?为了这么一点儿温、一点儿热,连自己都不想要了!
许苡仁又问:“想我吗?”
我掏心掏肺地说:“想,真的想,没有一天不想的。想你,很想很想你。”
许苡仁大发慈悲地用唇叼住我的耳垂,舌尖厚道地扫过耳垂尾端。
这一刻,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许苡仁不知道哪里没听明白,又问:“想我吗?”
他真是我辅导过最差的一个同学了,一个问题要问多少遍?我愤怒地粗声喘了口气:“想!”
我自暴自弃地痛苦表情引来了许苡仁的轻笑,他温柔地含上我的耳垂,像小猫舔爪一样一下一下地抚慰。
我真怕他又突然停下来问我,索性自觉地汇报:“我天天都想你,做梦都是你。”
许苡仁松了口,埋头在我颈间——我的脖子当然没那么长,可他非要埋头在我颈间撒个娇,我也只能把下巴仰起来。
他终于从上一道题里跳了出去,掀过一页道:“我也是,我也想你,做梦都是你。”
这个姿势把什么环状软骨喉结之类都尽数暴露,而且连身前的情况都看不清,可谓是个十分被动且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可当许苡仁的嘴唇抵着我的皮肤诉说想念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问那么多遍同样的问题了。
“想你”两个字存在于电话听筒中时,它仅仅是一个词组,而当两人肌肤相贴,它就化身为加重的呼吸、加快的心跳、用力的双手、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身体。
我身不由己地将说过的话重复道:“哥,我想你了,天天想你。”
许苡仁的呼吸有些克制的颤抖,但很快就因为贴在我身上而终结了。我是从来没说过他口水蹭到我哪哪哪儿过的,随便他想怎么把我亲得抽筋扒皮我也愿意。
我为了长时间乘坐飞机舒适而穿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许苡仁一手摸索到我腰间,一丁点儿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我就解开了我腰间的系带摸了进去。
我感觉我遭到了背叛。
我的身体在刹那间认了新的主人,并且对新主人的爱抚表现出远超我平时关照它的热情,非但如此,还跃然欲出企图投奔,史上忘恩负义者无出其右。
许苡仁:“想我了吗?”
我方将领被擒,顿时溃不成军,我委屈哼道:“想啊,想死你了,哼哼,你还整天上什么班,想打个电话给你都不行,气死我了。”
许苡仁:“哪儿想我?”
我嗅出了一丝暗示的味道,乖巧答道:“哪儿都想。”
许苡仁低声呼了口气,用手握了一把新招募的“降兵”,问:“这儿,想不想我?”
我诚恳地回答:“只要是它醒着的时候,都只想你。”
“往后靠。”许苡仁忽然一拧座椅调整的转钮,把我的座位几乎落到水平位置,我随之躺下。
我身上穿的一内一外两层裤子都是松紧带的裤腰,稍微一拉就畅通无阻,许苡仁暴露出足够的面积后,俯身将我含了进去。
啊我死了。
啊啊啊啊!我还不能死!
我忧郁地提醒他:“哥,啊啊……咱……还是,啊啊啊……回家玩吧,脏啊。”
许苡仁深情地抽空回了我一句:“我能嫌你吗?”
我差点就信了。我说:“我飞机坐了十几个小时,再加上前后去了好几次厕……”
许苡仁霍然抬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我反而觉得很安心、这样很好。在索取与守护的天秤面前,我感觉我身体的渴求是不足以重要过许苡仁的健康和卫生习惯的,他先好,我才能好,或者只要他好,我好不好都很好。
许苡仁嫌恶地瞪了我一眼,摘掉眼镜:“你少说两句。”
我:“……?”
接着,他又俯下了身去。
不行了真的要命了。
由于真实所得远超预期,我很快就诚实地表达了我的满意,许苡仁从车里找出来一瓶矿泉水下车漱了漱口,回来特地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又看了看我。
我灵魂出窍,只剩下一具身体,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许苡仁:“没事的。”
我:“啥玩意没事?”
许苡仁:“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人的年纪越大,这方面能力越差,因为年轻强壮的雄性才能更好地保护后代,这是自然规律,没什么。和你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就是时候到了,总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的。”
我心里已是山崩地裂的抗议,可却连争辩也只能有气无力:“啥啊,你说啥啊?”
许苡仁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腿,没说话——沉默的杀伤力更大。
“我才多大啊,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呐,你这话说早了吧,”我忿忿地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咋了啊就时候到了!我是太想你了知道吗,在我脑子里我已经跟你做了一万遍了,所以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把过程省略了,明白吗?”
我们俩躺在车里聊了一两个小时,略显局促的空间竟让我感觉比酒店的套房大床更加舒适。我把带回来的几十支牙刷一支一支塞到许苡仁怀里,并且凭借着记忆和小票给他细数每个牙刷是在什么样的商店买的,价格几何,收银员如何。
我虽暂未能领悟他对牙刷究竟有何种情感,但看着他笑得喘不上气来,直问“怎么还有啊”的样子,我感觉再背一包来也是值得的。
夜幕四合,电子路况总算逐渐由红转绿,我们在路上吃了点东西后驱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许苡仁早已准备好了浴巾睡衣,一刻不停歇地催促我去洗澡,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从矿井上来的才这么不招人待见。
洗完澡,我在书房里随便一转,看到他案头放着一摞资料书,还有各种病例的复印件,估计是在筹备论文。
我拿起资料翻了翻:“哥,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好。”许苡仁打开电脑调出文档,“刚写了个大纲,你随便看看吧。”
许苡仁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看看”?那我必须是视如己出啊!我转过屏幕准备投入战斗,给他加点减点说不定明天就能找地方发了,我顺手往下一掏——我有一个习惯,写东西和看东西的时候总喜欢……
许苡仁:“你在摸什么?”
我才想起穿的是睡衣睡裤,没有物证昭昭我自然极力抵赖,马上并指成爪挠了挠:“没摸什么啊,痒痒,挠挠。”
许苡仁垂眸看着我缓慢挪动的手:“你抽烟。”
我的妈呀,恶习要是那么好改掉还配叫恶习吗?
我:“哪能啊,没抽,我要跟你一块儿活一百岁呢。”
许苡仁似信非信地盯着我的眼睛,拖着我的手将我拽到床上:“是吗,我看看你哪儿痒。”
如果被抓包这么多次我还用那两根手指夹烟,没点隔热隔味的准备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人类的进化了。许苡仁闻过之后没有发觉异样,抱歉般地轻轻舔了舔我的指尖。
我顺势将手指滑进了他口中,许苡仁默许了,在口腔里柔软主动地招待着我。
要不然……就戒了吧。否则等我们都老了,我先走一步,只剩许苡仁自己孤零零的,怎么办呢?到时让他挑剔谁,操心谁?
平时我是不喜欢穿太紧的衣服压迫呼吸的,可他压在我身上让我呼吸困难的感觉却异常舒爽,尤其是一不小心吸进他呼出的空气,里面的某种成分让我产生晕厥的幻觉和上瘾的心态。
在战局发展到白热化之前,许苡仁忽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我哀怨地蹬了蹬腿儿——洗啥啊?天天洗,这时候还要洗!有啥可洗的?
卧室灯熄,只留一盏踢脚地灯。许苡仁花了比我更长的时间洗澡吹头发,隔了半天才带着一点水汽和满身沐浴露的水果香味回到床上,试探地喊了一声:“超越?”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能孤枕就入眠吗?我在半明半昧的灯光中眼丝迷离、朱唇半启,发出诱惑的嘤咛一声:“嗯——”
许苡仁见我没睡,轻轻覆在我身上,手指理顺着我的眉毛,温声道:“超越,问问你。”
套在枕头底下油在抽屉里,54321火箭就能上天了,讨不讨厌呀,还问什么啊?
我:“咋了啊?”
“我这样太欺负你了,”许苡仁仿佛有点羞于启齿,没有看着我的脸,只对着我一边耳朵说话,“你想不想……?你想我就让你。”
我:“你说啥呢?”
许苡仁清晰而认真地问:“超越,我们都知道,这样其实不太好,但如果真的有什么后果的话,我也想陪你一起承担。你……想在上面吗?”
我幡然醒悟,睁大眼睛恶狠狠地拒绝:“不行!”
许苡仁不解,问:“嗯?怎么了?”
“我就喜欢在你下面。”我一定要扼杀他的想法,绞尽脑汁恐吓他道,“而且,我捅人一下,啊?这谁受得了?”
许苡仁:“嗯?”
我:“你说你弄我也就算了,我要是弄你,我这跟‘脉动’一样,还不把你弄坏了?”
“脉动?”室内气氛突然安静,许苡仁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你哪里来的错觉。”
没有吗?我想了想:“那‘农夫山泉’总有吧?你想想,农夫山泉,怼进去。”我呲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苡仁抿着唇撑起上半身来看我,以我对他的了解,此刻他的这种眼神透露着非常危险的信号,我好像没有吓到他?
我还记恨着他之前在车里无声的嘲笑,是时候扳回场子了。
我拉着他的手摸了摸:“你摸摸这儿,这是人间凶器啊,一旦问世那就是遮天蔽日摧拉枯朽,方圆百里断壁残垣寸草不生,我的使命就是封印住它的洪荒之力不得擅动……”
许苡仁对我的故事不感兴趣,但是总算收起了颠倒乾坤的念头,抽出手道:“哦,那算了,睡觉吧。”
我:“?”你拿的剧本是不是比我少了几页?
我重整旗鼓从他背后缠了上去:“小哥哥——”
许苡仁像打蚊子一样拍了我一下:“睡觉了,明天上班。”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我不甘心,上半身从他肩膀上蔓延过去,脑袋倒立在他脸前:“哥,你困了吗?”
许苡仁:“嗯。”
我:“哥,你得这样想呀。”
许苡仁:“什么?”
我:“你知道那种刚开业的公司吧,门口有两个落地的大花瓶的那种。”
许苡仁睁开眼费解地看我:“嗯?”
我语重心长地解释:“那种花瓶虽然大,但是它只是个摆设啊,不是拿来放花用的,真要放花还是得用小的,西餐厅桌子上那种,细细的,小小的,正好插一只花的那种最好了……”
许苡仁猛然把我顶了起来压回床里:“你是不是找事?”
我:“没啊,我就是类比一下……”
“类比?”许苡仁抬手往我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发出一声响亮的“PIA”!
“哥,好疼啊!”我吓得往他怀里一缩,完全忘记他才是始作俑者,“我说错啥了,为什么要揍我?”
许苡仁又是重重的一巴掌:“你说你说了什么?”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就是说大花瓶就是摆设,小花瓶使用率高吗?”
许苡仁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