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放河灯

    阿婆，阿公连连应声，三个人围着大圆桌一起吃饭。

    中途少不了阿婆接二连三的夹菜，一会说这个好吃一会说那个吃了对身体好，让余粥多吃点。

    余粥没拒绝，一一接受，一晚上导致她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加很多很多很多菜。

    用过饭，余粥坚持帮阿婆收拾好碗筷，才扶着吃撑了的肚子出门消食。

    傍晚将近黑夜，头顶有月牙儿探出一个尖角，家家户户都聚集一堂，吃饭的吃饭，闲聊的闲聊，偶尔谁家大门前狗吠两声，穿透整条街巷。

    余粥晃晃悠悠的又逛到昨天碰到那个小孩的地方，往前是一弯拱桥，两侧有小阶梯通往桥下，桥上早早的聚集了几个商贩，架起桌子卖河灯。

    听说青石镇这条流遍全镇的小河，在以前叫许愿河，每逢初一十五过节气大家都会去桥下许愿放河灯，灵验的很。

    不过到底传言是真还是有商贩为了生意故意夸张放大事情不得而知，但放河灯总归图个新鲜好玩，传言也不是那么重要。

    余粥就是那种图新鲜的。

    她在桥上看到河灯缓缓随着河流飘荡，一盏小灯把漆黑的河面照的清澈，犹如黑暗中前行的明灯。

    余粥向商贩手里买了一只莲花型的小河灯，河灯模样别致精巧，莲花瓣色彩鲜艳，栩栩如生，余粥托在手上越看越爱不释手。

    夜幕渐渐降临，河畔渐渐人声鼎沸。两岸柔柔的灯光倒映在河面上，像一条绸带在水面上摇曳闪动，宽阔的河面在夜色下水波荡漾，醉意绵绵。

    余粥顺着阶梯走向河畔准备放河灯，但无奈桥边上人太多了，只好沿着小河一路往里走，终于走到一处人群稀少的空地，余粥把河灯拿出来用老板送的火柴点燃河灯上的烛芯。

    瞬间，小河灯由里散发出淡淡的粉光透到纸外，整个河灯仿佛被注入生命一般。

    余粥蹲下身，小心翼翼托着河灯放到水面上，河灯刚入水，被水波一打，有些不稳，左右摇晃了一下，吓的余粥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不会她第一次放河灯就要覆没吧。

    好在河灯摇晃过后就随河水开始漂流，一路往下，余粥站在原地注目，并未像其他人一样追上去看着河灯漂流。

    “怎么不追上去看看。”

    身后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余粥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

    定眼一看，是沉遇。

    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灯下，地上投影出长长的倒影，背后的光与身前的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切割成两面。

    “为什么要追上去看。”

    沉遇动身往余粥这边走，感觉到男人的到来，余粥踌躇着后退了一步。

    “听说放河灯的人最后能追上河灯心愿就会心想事成的。”

    他还信这些？“我本来就没在河灯上写心愿，追了干嘛。”

    沉遇盯着眼前小姑娘，一袭黑裙，肌肤白的晃眼，被夜风吹动着裙裾纷飞，鼻间似有若无的清香。

    “没心愿吗？”

    “会实现吗？”余粥不答反问，一双黑珍珠似得眼睛直视沉遇，眼底倒映着万家灯火。

    良久，沉遇才勾了勾嘴角，语气极淡“会，只要是你的心愿，都会实现。”

    沉遇刚说完，身后就有一堆河灯流过，一群放河灯的人追着河灯跑过来，余粥站的离河畔很近，一群人猛地冲过来，推攘之间，余粥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就往河边上倒，双手慌乱的四处乱抓。

    猛地，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拉住余粥，用力一扯，半倒的身子被大力扯回去。

    “嘭”

    撞上一个结实的怀抱。

    余粥被撞得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胡乱的在怀里挣扎。

    “别动。”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低沉的声线透出危险。

    余粥楞的一下缩在沉遇怀里，被吓得不敢乱动。

    身侧不断有人摩擦，挤碰，沉遇护着余粥，避免再有人撞到。

    余粥耳朵紧贴着男人胸膛，强有力的心跳穿透耳膜撞击到她的心上，一下一下。身边仍然拥挤，但在这个男人怀里他给自己支撑起一方天地，隔绝了外界所有，只有她。

    青石镇的小河还在缓缓流淌，河灯承载着无数少男少女的情意，河水也见证了无数痴男怨女的心事。

    此刻，余粥只想追回那盏河灯，虔诚的记录下她现在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