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茫然地摇头:“奴婢不知道呀。每天这个时候,奴婢都在平安坊听说书呢,这会儿才刚回来——怎么啦,可是谁生病了?”
“没什么。”卫子楠摇头,无意再问,对秦傕的解释却又疑了三分——若秦傕真是担心她晕倒,理应把采薇叫回来,问问自己有无隐疾才对,怎会放任这丫头继续呆在平安坊。
但没什么能证明秦傕在搞鬼,她也只好先按下不提。
采薇问明白原来无人生病,便就叨叨起来。自打五六天前她偶然去听过一回书,就心心念念着想把后来的故事听完,连晚上做梦都是说书人嘴里的精彩。左右主子也不拘她,她爱出去便出去,回来时再给主子带些好玩好吃的。
“今天说到张书生去告御状啦,奴婢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老先生却不说了,让明天再去。王妃不去听,真的是错过了个好故事。”
“你给我讲不是一样的——霁月阁那边都妥了?”
“妥了妥了,奴婢哪敢怠慢表小姐呀。出去玩儿不也得把事情做好再走,对吧!”采薇嘻嘻笑,拉着卫子楠要给她讲听来的故事。
却听秦傕自屋里出来,截了采薇的话头。
“本王话还未说完,夫人说走就走,当真半点面子也不给。”他手里拿了张纸送到她面前,把手一抄,“下个月初三是本王的生辰,新婚之后的第一个生辰理应大办,也好让不曾谋面的亲朋识一识本王的新夫人。所请名录本王已经列好,如何操办就劳夫人费心了。想来夫人也是第一次经手,本王写了些要领,请夫人先看。”
原是这事,卫子楠接过手来,粗粗扫了几眼并不觉有何难办,便将单子交给采薇收好,心中有了盘算,继而与秦傕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秦傕这次生辰,怕是会有小人借此机会招摇过市。秦傕得罪人少,素来是好说话的性子,而她,恐怕得准备接招了。
“生辰可以办好,却不一定让你舒心。”
“本王省的。”
两人就操办生辰宴的事商量了几句,正说到傅泽志回来得很对时候,便见秦傕的一个跑腿亲信进了院来,脚步匆忙得很。
卫子楠知是秦傕的秘事,有意与采薇先走,却不想那人竟然半点也不避她,张口就道:“禀王爷,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因私设地下钱庄,被董大人挖出罪状并且弹劾,陛下已勒令太子暂停查办科考舞弊一案,全权交给顾琛负责,太子则禁足思过一月。”
私设钱庄的罪证,是不到一个月前林普找到的。彼时按老规矩走下一步,将这秘辛神不知鬼不觉地透给了三皇子,而这位董大人,正是三皇子的人。
林普办事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叫他满意了。
卫子楠刚走出去两步便顿在原地。
太子被禁足?
这消息早晚都要传出来的,秦傕不避着她,倒也不奇怪。只是卫子楠不得不深想一点——这人特意来禀,且行得匆匆,不难猜出太子这回栽了,又是秦傕的手笔。
至于那位弹劾太子的董大人,究竟是秦傕的人,还是被秦傕用以借刀杀人的三皇子的人,她没心思猜。
只是越发觉得秦傕这个人,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令她心头不得不又惧他几分。如他所说,他要将现在毫无实权的自己杀了灭口,易如反掌。
这种身不由己,被困夹缝的感觉特别讨厌。继续呆在这里,还不如去柳池透透气得了。卫子楠带着采薇,这就提步离开了和鸣院。
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她也能重新回到她应该去的位置吧。到时候天高海阔,朝堂有她一席之地,大抵也能如秦傕这般肆无忌惮,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还有不到一个月,她的假就完了呢。
到了这日晚间,竟然又传来了关于太子的消息。这回对太子而言,更是犹如晴天霹雳,正好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坊间传说太子在刘葫芦巷养了外室,描述得有模有样,连太子何时去过,与那两个外室如何依依不舍都传了个遍。不过一个晚上,百姓说起太子便少不得要加上“虚伪”两个字。
谁不知道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太子府里别说正经侧妃,就是小小的妾室都不曾有。如此不贪女色,又仁厚待人,太子早已贤名在外,不止学者,便是小老百姓都喜欢赞他一句。
可现在呢,偷偷摸摸养外室,小人行径,一对比才知太子从前不过是博名声罢了,蒙骗得众人对他赞誉有加。当初的赞誉有多高,如今的唾骂就有多凶,再加上关乎民生的科举舞弊事件,百姓失望透顶,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可这底下的暗潮却是汹涌得很。
按说太子不是没有手段压下去风声,无奈他被关了禁闭,便是听到这等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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