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挥手叫人下:“这种破事儿也要本王定夺,跟老傅说去!”
说完皱了皱眉,继续和人吹他去年在君山行宫避暑,打马球连赢三天的事。
时候还在,离开席尚有一段时间,宾客们也乐得听他胡吹海吹,只是偶尔会提一提恒王妃。每每说到那位,恒王只有一句感叹——别的都好,就是妒性太大,风头太甚,压得他夫纲难振。
女宾这边若然竖起耳朵,也听得见他说了什么,但因廖安氏的话起了效用,倒是没有引起对恒王妃的口诛笔伐,反倒议论起了驭夫之道。
泰安公主与太子妃,却是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无奈话不投机,她二人只得沉默不语。如此过了没多久,欣采终于是回来了。
“这么久才回来,瞧你以后还乱不乱吃东西。”卫子悦张口就是一句怪罪。
“奴婢不敢了。”欣采勾勾笑,乖乖杵在太子妃身后,低埋着头,恹恹的就跟真拉肚子拉得虚脱了似的。
却说卫子楠在书房正听林方交代事情,对昨天半日的收获还算满意。
林方的探查手段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手下更是训练有素。一本百来人的名册,对照着一一去查,并不是什么难事。
经昨天半日已经基本排除干净之人,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缩小暗查范围了。探查归林方负责,至于用什么既合理又温和的法子一一剔除皇帝不想要的人,就是卫子楠该头疼的事了。
“萧任之还是没消息?”说完暗查的事,她照例要问问关于萧任之的消息。
“属下无能,依旧毫无线索。”这句话,林方已说了不知多少遍。
失望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淡了,也许她就不应该去找。但是不找,又总是放不下这件事,偶尔想起,会责怪自己没有尽力。
无奈对方不愿现身,放弃,还是继续……
“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尽力。”
“属下这边……有名册要查,人手恐怕不足……当真只有尽力而为。”
“嗯,知道了,下去吧。”她暗自叹气,没想到找来找去,最后成了做做样子。
林方推出门去,险些与门口的陈海芝撞在一起。
“你来这里做什么?”卫子楠瞥见她杵在门口,凝眉发问,今日宾客太多,表妹自己说想回避,这会儿不在霁月阁,跑她书房来做什么。
秦傕,他可不在书房。
“哦。”陈海芝被突然出来的林方一惊,险些撒了手里的粥,“一会儿表姐还要招呼客人,饭恐怕是不能好好用了。正好顾姐姐那里刚熬了些粥,很是可口,我就给表姐端了碗过来。”
“这样。”卫子楠松了绷紧的脸,对她笑了笑,“放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做。”
水榭的宾客聊了许久也算尽兴了,日落西沉,该开宴了。一向话多的秦傕也终于说累,招呼着众人移步正厅用膳。
傅泽志没闲着,这些年恒王府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是他在操持,恒王妃公事在身忙不过来,他顶上来也不差。
只是,难免有人感觉受到了怠慢。
“瞧瞧,家宴也不出来待客,恒王妃好大的架子。”泰安公主终于忍不住,和众人走在路上,似是有意,似又无意地念叨起来。
方才那些觉得恒王妃中途离场情有可原的女宾,这会儿也觉得不太妥。好歹是家宴,再怎么忙也该出来见客,怎能消失个干净。
除非她在外办公,可大伙儿都知道,恒王妃明明就在府里。
秦傕唉了声,万分歉意:“内子近日忙得焦头烂额,时常废寝忘食,各位勿怪,勿怪。”
泰安公主今日面子受挫,正是不顺心的时候,偏就想要挑事,呵呵笑:“恒王殿下嘴里帮着解释,实则心里怕是恼得很,自己的夫人连客都不待,你恒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呀。要我说,咱们这一大帮子人,她就是瞧不起,哪儿是忙啊。”
廖萧氏正欲驳她,却听太子妃也道:“是啊,即便不来,也该差身边儿得力的人,譬如采薇来代为接待。这样不声不响,极是容易叫人误会。”
待她说完,廖萧氏终于插了句嘴:“忙起来忘事,也是有的。”却是说得没什么底气。
秦傕瘪了瘪嘴,干笑两声。
忙可以,忙忘了还真不应该。
众宾客大多沉默,与萧贵妃的脾性一样,其实他们倒也没那么斤斤计较。再说了,恒王妃身份尊贵,就是让他们等到明儿早上,又能怎样。
忽然,太子妃呀了声,提高了声调:“不过,连采薇也没有支过来招呼人,想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方才恒王说恒王妃今日废寝忘食,辛苦异常,该不会是……身体熬不住了吧。”
秦傕面上一惊,显得有些惊慌:“这……老傅,你去叫个大夫来,王妃即便没有生病,近日劳累,身体也该调养调养了。”
卫子悦见状,待恒王话音刚落便就忙道:“既有这种可能,不如我这做姐姐的去瞧瞧吧。”
“我也去好了,就当是陪太子妃。”泰安公主也道。
一时间,恒王妃“生病”竟就跟真的似的,女宾们犹犹豫豫要不要也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