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成的死讯在第二天早上传遍了京师。
据闻,他们这一行人,在路过崖壁时不幸遭遇落石,无一人幸免。骁勇善战的彭将军,最终没能马革裹尸一展抱负,令人扼腕。
和心殿里,皇帝听了属下的汇报,眉头不见舒展。
恒王妃去见过彭成。
北军的事他按下不表,恒王妃却知道彭成要死,要么说明恒王妃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要么就是彭成知道时日无多,曾写信给恒王妃希望能再见一面。
何枭禀报了此事,等着皇帝吩咐,却不想皇帝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皇帝在殿中来回踱步,思忖良久,才终于想通静下来,扶着几案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徐旺上捧来茶水,却也是被他摆手推掉了。
恒王妃大抵没有这个能力在他身边放暗人,如果放了,不会任由自己的好兄弟赴死。但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恒王妃可能知道了处死彭成背后的秘密,继而获知他最终的选择——保太子。
那么现今恒王妃有两个选择,要么斗争到底直到她死,要么及早和太子达成和解。和解是最好的,看太子对太子妃的处置,应该还有缓解的可能。
他正思考着这些,此时和心殿里匆忙跑来一个宫人,徐旺见皇帝一副不想让人打扰的样子,便上了前去,听那宫人禀报事情。
若是小事,他还能代为吩咐,不能扰了陛下。若是大事,势必要陛下亲自定夺。待到听完,他觉得这事儿……不仅要皇帝亲自解决,还得立刻、马上!
“陛下,后宫出事儿了。”
皇帝抬眼,皱眉不悦。他最烦的就是后宫不安分,这回又是谁。
“今儿贵妃娘娘觉着茶水不对味,便宣了太医来验,发现茶水加了慢性□□,长期服用,会使人昏睡不醒。太医顺便替娘娘号脉,惊觉娘娘体内已经埋了毒素,好在是不太严重,如果让擅长解毒的刘御医出手就不会有事。那奉茶的宫女被查,当场就招供了,说是……今儿药失手放多了,否则不会被查到。”
“什么?!”皇帝突然震惊地站了起来,一时激动,又猛烈咳嗽上了。这一回咳得整张脸红一阵白一阵。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徐旺连忙上来为陛下顺背。
“还有呢?”
“还有便是……那宫女是两年前,皇、皇后分给萧贵妃的。”
皇帝一听,这下更是恼怒,一把推开徐旺的手,咬牙切齿道:“皇后!她早年欺凌宫妃,朕训斥多次,倒是安分了些年。不想又来这手,欺到朕爱妃头上。萧氏性子温婉,必定忍了她许多,这一次想来已忍无可忍!她是想逼朕废后不成!”
“……”徐旺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闭嘴。这宫里哪个宫妃被皇后加害,陛下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然那萧贵妃是最得圣心的,陛下也只能在她那里才会心里舒坦。所以,对付萧贵妃,岂不就是给陛下找不痛快吗。
“或者说,皇后见不得朕在爱妃那里调养身子,巴不得朕快点死了?”
他倒是不想废太子,结果太子这边却逼人太甚!是时候警醒了,不给皇后点教训,难消他心头压了这么多年的火。
“陛、陛下,是不是先去看看贵妃娘娘?”徐旺了解那些年皇后一族对皇帝的弹压亦自觉火气大了,稍作平复,便依徐旺之言,先去了萧贵妃处。
三日后,恒王府。
卫子楠素衣素服,上了去镇国公府的马车。今日程氏起灵出殡,虽然是嫁入皇家的女儿,有所不能为,最后她还是回去上了香。
秦傕虽为女婿,却因是皇子,身份尊贵,故而未往。
太子妃也没能前来,外间都道是病情加重了,卫子楠却清楚,她大约是被太子半软禁了。至于葬礼本身,宋氏作为长媳,虽然眼瞎,却在族中长辈的帮扶下把丧礼办得没有出一丝纰漏,也算尽心。
待送了程氏的灵柩出门,直至落葬,卫子楠关怀了宋氏母子一番才抽身离去。
她没有回恒王府,而是改道去了城外小香丘。这是她挑的风水宝地,她的生母就被她移葬在此处,请了守陵人守墓。
不怕没有香火,只要她活着,只要她的后代活着,就不会让傅氏断了纸钱。所以,为什么要葬入卫家陵园呢,生前没有受够折磨,死后还要面对程氏的刁难么?
程氏落葬,也落了她一块心事。
墓前有一撮香灰和纸灰,听守墓人说,是前两日陈海芝来过,提过那天是她娘的生辰,不能回乡祭拜,便来祭拜姨母聊表相思,和姨母说说她娘的事。
呵,这个表妹。
有这样懂事的表妹也是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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