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事呢,还是先把各自的院子打理好吧。”
赵采嫣早就想走,立即起身接道:“嫂子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走到外面,恰好见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丫鬟匆匆过来,前世原是她的丫鬟,名叫妙竹的,见着她急忙恭敬地行礼喊了声“二少夫人”,再看院里两个婆子,也都是自己前世见过的面孔。
她不由感慨了一会儿,记起妙竹有个哥哥也在方府里做事的,染上了赌博恶习,后来还闹出事情,被方夫人打断腿后卖出去了。妙竹那时候还跪着求了她半天,求她在方夫人面前说好话,放过她哥哥的。可那时她因为泓墨的关系,和公婆的关系也疏淡得很,更不可能去替一个犯了事的家丁出头了……
·
妙竹走到房间外,见着从霜便笑吟吟地喊了声霜儿姐。从霜脸嫩,见这丫鬟比自己看着还大一两岁,却叫自己霜儿姐,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怎么好意思呢,姐姐直接叫我从霜就行啦。”
“霜儿姐,我是来问问少夫人什么时候用午饭,先前少夫人睡着我就没敢来打扰,厨房里先做了几样小菜,有麻油鸡、熘蟹黄儿、炝三丝、白汁圆菜,还有杏仁藕粉,就不知道合不合适少夫人口味,若是不合适,霜儿姐你可要告诉我。”妙竹却一口一个霜儿姐叫得极为自然。
从霜也拿她没法子了,便道:“我进去问问少夫人是否要用饭。”
赵晗睡了大半天,只是心里有事接着又遇到采嫣过来,才没想起吃饭这件事,经此提醒,倒也真觉得饿了。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她让从霜把院里服侍的人都叫过来,她好认一认。
她带过来陪嫁的丫鬟只从露从霜两个,原来她独自一个人住着一进的小院子倒也够用,如今这朝岚居前后三进,各有厢房耳房,还需人伺候方泓墨,自然就不够用了。
方泓墨婚前住在闻樨轩,成婚后才搬到朝岚居,除了原来的人,韩氏又加了几个人手。
赵晗听从露说人都到齐了,便走出房门,就见院里站了足有二十多人,站在前面两排的丫鬟共计六名,中间是几名中年妇人,看打扮是厨房里的,站在最后是十来个粗使婆子。
她细细瞧了瞧这几个丫鬟,前面两个看衣着便是大丫鬟,长得端正清秀,问下来她俩分别叫心香与妙竹。另四个三等的丫鬟,相貌平庸,看着倒是老实本分。
赵晗便一个个问过去,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里做事,现在负责做什么,平时擅长什么,把名字与脸对上一一记住了。
现今的人员安排没什么毛病,她便也不改了。
·
赵晗回到房间不久,韩氏过来了。
她心知婆婆过来是要相谈泓墨的事,先请韩氏坐下后,自己陪坐在下首,给韩氏沏了一杯茶。
韩氏先问赵晗可还适应,新来的丫鬟是否称心。
赵晗自然说婆婆安排得极为恰当,自己很称心。
韩氏叹口气道:“泓墨昨晚喝得醉了,连亲家走时都没送,你别往心里去。”
赵晗摇头:“儿媳听说昨晚是太子殿下拉着泓墨喝酒,他也是无奈,儿媳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你不怪他就好。”韩氏点点头,“也望你回门时与亲家好好解释,泓墨礼数上是缺了,却是无心之过。”
“自当为夫君分忧。”赵晗答应着,眼神却有些黯然。
韩氏看着她这样,只觉心疼。泓墨昨夜岂止是没有去送亲家,就连夫妻伦敦之礼都未行,今早收拾床铺的丫鬟未见元红,昨夜他们房里也没要过水。泓墨一早又弄出那番事,到现在都人影全无。
知子莫若母,赵晗又是个懂事理的,她不用想都知道缘由多半都出在自己儿子身上,偏偏又想不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知早晨泓墨为何会打泓砚?”
赵晗茫然摇头,她一样莫名其妙。
韩氏突然问道:“晗姐儿,你今早喊我母亲,可是真心?”
赵晗微愣,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却听韩氏道:“晗姐儿,你嫁到我们方家就是方家的自己人了,我接了那碗茶答应你后,就是真把你当我自己女儿来看待的。只望你也真心把我当母亲,有任何委屈都别藏着掖着,尽管告诉母亲,自有母亲为你做主。若是那不肖子亏待了你,我一定不饶他!”
韩氏自己亦是从新媳妇过来的,如何会不懂她的委屈,可偏偏这孩子倔强得很,轻易不肯显出软弱的一面,看着她这般模样,韩氏越发心疼了。
赵晗本来心中也难过,只强抑着没表现出来而已,听见婆婆这几句掏心窝的暖心话,顿时眼圈也红了,颤着声音喊了声:“母亲。”昨夜的事婆婆都知道了,才会这样安慰她吧。
“儿媳真的不懂他是为什么……”
韩氏点点头,将她的手拉过去紧紧握住:“等那不肖子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