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满脸横肉了。
姜妗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青黄的脸上缀着几颗青春痘,大而无神的眼睛,惨无人色的嘴唇,她自己都厌烦再看第二眼,更何况除了一脸的病气外,疾厄宫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灰气。
等等,灰气?
正要转开视线的姜妗以为自己眼花,再凝神去看,镜子里的景象却让姜妗一脸震惊!除了印堂之下鼻梁将要高起的山根处笼罩着淡淡的灰雾,双耳的地轮(耳垂)处也萦绕着两团浓重的黑雾!
“夫精者,身之本也”,胎儿通过自身完全敞开的百会囟门和会阴穴“无为而为”,可以直接吸收天德地气藏于肾内,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元精,在玄学上又叫做元炁(qi),地轮正是肾藏精的部位。元精分为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姜妗天生就有天目,上一世修炼勤勉,临死前靠着后天之精勉强也能用上几次天目,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先天之精匮乏…
这明显是有人在她胎儿时期就种下了恶煞!
先天之精分为胎婴养虚,幼儿养性,少年养正三个阶段,姜妗现在正是处于少年养正的阶段,浓郁精粹的先天之精还没有彻底被煞气侵袭。再种上几年,姜妗怕是会恶疾缠身,暴病而亡。
谁这么恨她…将来的那些仇家都还没有出现,为什么会有玄术中人对她一个小姑娘中煞?还是从胎儿期开始,十数年来不曾间断,要不是姜妗先天之精浓厚异于常人,大概生下来就会耳聋眼瞎。
最可怕的是她上一世她完全没有察觉!
姜妗掐了个手诀,以指为笔在额间轻点,疾厄宫的灰雾慢慢散去,地轮上的黑气却是暂时无能为力。
“你看看她干的好事!姜家已经有十几年没能主持醮祭,她非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找麻烦吗?还对那么小的姑娘下手,那可是乔家!还有多大的祸是她不敢闯的!”
姜妗沉思间房间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姜皎着急道:“小妗也病着呢,有什么事爸你也等过几天再说,别吓着她。”
姜皎一个没拉住,姜巡已经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开了门,“姜妗你还准备在床上躺到什么时候?既然没事了就跟我去乔家道歉!”
姜皎着急,“爸!”
姜巡这次却连一向宠爱的姜皎也训斥起来,“你给我闭嘴!”
姜皎咬唇不敢说话,一双美目担忧的看着妹妹。
姜妗皱眉,“你骂姐姐干什么?”
姜巡气笑了,“你还有功夫管别人?看来病是全好了,好了就给我滚出来!”
姜妗脸一扭,“我不去。”
姜巡的火气蹭的就又冒了上来,“你反了天了是不是?”
姜妗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我去道歉?”
姜皎见姜巡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忙上前打圆场,“小妗你少说两句,有什么委屈慢慢跟爸说。”
姜巡气结,“她还委屈?乔欢的腿现在还折着呢!是不是非得等哪天闹出人命了她才会知道害怕?”
姜妗想解释,姜皎却一直给她使眼色,“别跟爸犟了。”,姜妗无奈,姜皎却已经硬扯了暴怒的姜巡出去了,“你没看小妗还一脸病色呢,爸你小心再把妈给惊动起来…”
两人走的远了,还能听到姜巡饱含失望的痛斥声。
姜妗其实没有说谎,这次的事情真不是她的错。
娱神在民间又称跳大神,跳神时,巫师们统一着花红马甲和裙子,头戴网子(一种专用的黑□□帽,装有假长辫)。乔欢当时偷笑姜巡年纪大,看上去又丑又滑稽,姜妗气不过就跟她争执了几句,推搡间乔欢差点摔下露台,姜妗想拉她却被她反扯了下去。
毕竟是乔老爷子的七十整寿,乔欢应该是怕说出实情挨骂,就歪曲了事实。上一世姜巡不信她,姜妗倍感委屈,撒泼打滚不肯去跟乔欢道歉,后来还是姜皎陪着备了重礼的姜巡去的乔家。
姜巡本来就于玄学一道上没有天分,不过是靠着姜家数百年的声威余韵才在大峪市有一席立足之地,至此之后更是无人问津。幸好还有长袖善舞的姜皎在,姜家才没有因为得罪了乔家彻底没落下去,后来姜皎和乔家交好,名声慢慢打了出去,才有慕名而来的人再度拜访姜家。
只是这时候请的就是姜皎了,姜巡受了姜妗累害至此,姜妗却仍旧不知悔改,后来父女间的感情几乎降至冰点。
阴煞的事暂时无迹可寻,这件事却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姜妗自然不愿意受这种平白之冤,想了想,还是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