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奕正送着林静文回林静文的住处杜蕉院,见林静文一脸怏怏不乐,林玄奕就道,“别不开心了,我不是说过让你少在口舌上跟月儿争么?你还嫌在母亲那吃得苦头不够?”
林玄奕说的母亲并非是他与林静文的生母张姨娘,而是林家的主母,林静月的生母贺氏。贺氏是个手段极厉害的人,她平素一向处事公允,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便不会苛待任何一个妾室和庶出子女。但若是有人偏要去招惹她,或者招惹她的宝贝女儿林静月,那她可就不会客气了。
“大姐姐就会找母亲为她撑腰!”林静文恨恨道,因了林玄奕的缘故,她在林府一向极得林老爷看重,故而她便有些飘飘然起来,总想着与林静月比肩,故而处处与林静月过不去。
奈何林老爷再看重林静文也无用,因为这林府是贺氏当家。林老爷为人懦弱又无主见,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在生意上一窍不通。故而他们的祖父林老太爷担心林家会败在林老爷手里,临去前,竟是当着林氏族中所有人的面,把林家的掌家之权交到了贺氏手中。全因他慧眼识珠,看出贺氏精明果敢,无论当家还是做生意都会是把好手。
果然不出林老太爷所料,林家的产业在贺氏手中几年里翻了一番,但贺氏也因为那几年操劳过度,在生林静月时又险些血崩,身体就渐渐不好了。所以到了林玄宵长成之后,贺氏就把林家的生意交到他手上,除了定时过问之外,就只专注于林府内院之事。
所以,在这林府里,贺氏一句话比林老爷十句话还管用。贺氏又只有林静月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林静月身体本就不好,林静文屡屡找林静月的茬被贺氏知道了,自然是不可能让林静文好过。林静文在贺氏那里受罚,是家常便饭。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你老与月儿过不去有什么意思?”林玄奕着实不懂自己这个妹妹,贺氏待四个女孩都是一样的,除了林静月会偏疼了一点,待其他三个庶出的女儿,她也从不吝啬,林静文有什么好与林静月争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清高样,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总希望所有人围着她转。”林静文冷哼了一句,“大哥,你还记得么,我七岁那年,父亲请了位先生来教我们读书。结果就因为我学得比她好,比她快,先生多夸了我几句,她便闹着不肯再学了,还逼着母亲把先生送走,让我们也全学不成。她还把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说什么没必要学那些没用的。不过就是见自己不如别人,便不甘心,不愿承认罢了!”
这件事,林玄奕自然是记得,他叹气道,“可后来,大哥我不是亲自教你了么,现在四个姐妹里,有谁能在才学上比得过你。”
“多亏了有大哥在。”林静文得意一笑,以冷笑道,“还有一事,几年前,母亲问我们要不要跟她学管家看账,我和四妹妹都不想学,就只有大姐姐和二姐姐都跟着母亲学了。结果大姐姐学的也是不如二姐姐好,便又不肯学,还闹着让母亲也不许教二姐姐,幸好母亲没听她的,依旧把二姐姐带在身边教导。”
“母亲是个明白人。”林玄奕点头道,诗词歌赋这些怡情之事女子会也好不会也没什么,便管家看账的本事是一定要有的,否则将来嫁人了主持中馈便容易被下人糊弄了去。
“她自己不好,便见不得别人好。”林静文不屑道,“我就是受不了她这眼高手低的性子!明明除了相貌样样都不如人,偏偏样样都想让自己成为最好的。”
“月儿,从前的性子,确实是不太懂事。”林玄奕又道,“但她这次落水之后,性子已经转变很多。兴许是经过生死之劫,让她变得懂事多了。”
提起林静月落水之事,林静文的脸色顿时微微变了,她试探地问,“大哥,大姐姐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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