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购买率不到50%的亲们, 一小时后可以看见更新 “你……你别说了,再说, 我以后都不敢接近大小姐了……”
坐在联珠亭里, 做神游状的林静月抽了抽嘴角, 可不正是鬼上身么,她这个病死的孤魂野鬼, 居然借着这个溺水而死的少女的身体重生了。
她略略低头, 湖水里映出一张美丽小巧的瓜子脸来,这张脸眉似染雾,目若流星,唇若含朱,尖尖的下颌上还有一颗美人痣, 因身体孱弱之故, 眉目间天然便有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流之态。虽也是个绝色女子,却与前世自己的明艳庄端完全不同。
前世,她名叫崔玲, 本是出身书香门第,虽是父母早逝, 寄居在舅父家中, 却也有父母留下的大笔嫁妆产业给她傍身,本也算是无忧无虑。哪知只因与青梅竹马的表哥韩庭的一场情爱纠葛,遭到韩庭新娶的妻子王雅婷的嫉恨, 设计将她卖入京城有名的青楼雪香馆, 最后重病身亡。
却不想, 她醒来就突然变成了这京城巨富林大老爷林宽的嫡长女林静月。
按理说,她前世活得太惨,从云端跌落泥沼,能够重生一世应当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前世在雪香馆等待韩庭来救她的那段日子,已磨光了她对人生的所有指望。后来在雪香馆里挂牌接客的那几年,她都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故而她病死时,丝毫未觉得痛苦,反想着终于得到了解脱,哪想到又被老天爷硬生生拉回这不堪的尘世当中。
更重要的是——
“月儿!”
林静月转头看着正向着她大步走来的年轻男子,他身材高大健壮,穿一身松绿色绸衫,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这位年轻男子,她还雅妓崔玲时就相当熟悉,他可是她的常客,常来雪香馆听她弹琴,同她品茗,更曾几次提出要为她赎身,娶她为妻。而他却是她现在这个新身份的二哥林玄宵!
林静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重生之后发现,她这个新身份的父亲,大哥,还有二哥,都曾经是她的,应该说是崔玲的恩客!
她真的好想再去死一死!
“湖边风大,你病才刚好,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林玄宵一脸疼爱地拿过放在一旁的一件质地细腻的鹅黄色大袖衫,为她披上。
这四月的天,阳光明媚,哪里来的风?林静月有些无语地拉了拉身上披着的大袖衫,她还是崔玲时便知晓林玄宵极疼爱林静月这个异母妹妹。
她在雪香馆虽是卖艺不卖身,但因她容貌绝丽,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是以刚挂牌不久,就才色冠京城。更有那等文人骚客故作风雅,在花街柳巷中排美人榜,便将她排为榜首。那时,她的裙下之臣无数,林玄宵也是其中一个。
林玄宵出身商贾,在生意上是一把好手,可在吟诗作画这等风雅事上却是一窍不通。故而,他来见她时,多是听她抚琴,与她煮茶闲聊。他对她说得很多,从生活不快到林家琐事,往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也极喜欢听他说,因他从不视她为妓,所以与他闲话家常的感觉极为自在。
那时,他口里最常同她说起的就是林静月这个妹妹,从一日三餐操心到林静月将来嫁人生子。是以,她对林静月这个人也算是极为熟悉。她甚至曾经羡慕过林静月能有林玄宵这样一位疼爱她的二哥,哪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会变成林静月。
真是天意弄人啊,林静月低低叹了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啊,见到二哥也不叫。”林玄宵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二哥。”林静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憋了半天才叫出口。想到屡屡向前世的自己表达倾慕之意,一直想要为她赎身的林二公子,居然变成了她的二哥,她真的是尴尬到不行。
天知道,她醒过来时,看见守在她床边的林玄宵,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咦,林二公子,你也死了?”
当时,真把林玄宵吓得不清,加上问她什么,她都不记得了,还当是她在湖里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便请了道士在家里做了三天的法事,闹得鸡飞狗跳。
幸好,她那时一看林玄宵的反应就知道事情不对劲,没说出自己是崔玲。否则,林家请来的那道士指不定会提议把她烧死。
“宝珍这丫头怎没在这侍候你?”林玄宵皱眉四顾。
“我院子里还有事要她收拾,再说了在这自己家里何必时时带个人。”林静月懒懒趴在亭栏边道,宝珍是她的贴身大丫头,就她醒来的这几个观察下来倒是挺踏实能干的。
“你就是在这湖里出的事,怎又一个丫头都不带到这湖边来?”林玄宵不满道,“再落水怎么是好?”
“我不至于这般倒霉吧。”林静月干笑两声。
“月儿,你真不记得你是怎么掉进湖里的?”林玄宵在她身边坐下,隐含怒气的双眼盯着她问。
“从前的事,我都记不大清楚了。”林静月摇头,她确实不记得了。她虽占用了这具身体,但真正的林静月的记忆她却是一直感觉得模模糊糊,找不出一段完整清晰的记忆来。她只能道,“兴许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是这样最好,若是让二哥知道有人害你,定要他好看!”林玄宵的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好了,二哥,都过去了,想那些做什么。”林静月边劝边想,她现在这个身体体质极弱,迎风就倒,自己脚底打滑摔进湖里的可能性真不小。况且,就算真有人害她,她现在连当时林静月为何会去湖边都不清楚,要如何追查?只能日后多做提防了。
说来也是凑巧,林静月跌进湖里那天,正是她前世病死之时,兴许就是如此,她这一缕孤魂才会进入这个身体。
只是,林静月看着还阴沉着脸的林玄宵又暗自叹息。若是林玄宵知晓他最疼爱的妹妹其实已在几日前掉进湖里时就溺亡了,这个身体的芯子换成了她这个出身娼门的冒牌货,不知他会不会悲痛欲绝。
其实林静月和林玄宵并非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林老爷膝下有二子四女:长子林玄奕,次子林玄宵,长女林静月,次女林静宜,三女林静文,四女林静惠。这二子四女里,只有林静月是嫡出,生母是林老爷的正妻贺氏,其余二子三女全都是庶出。
林玄宵的生母李姨娘原是贺氏的陪嫁丫环,只因李姨娘早逝,林玄宵便自小养在贺氏膝下,与林静月一同长大,是以他们二人才会如此亲近。
贺氏怀林静月时太过操劳,导致林静月生来便有弱症,自小身体极差,故而极其依赖林玄宵。也因林静月体弱之故,林玄宵自小便对这个妹妹有极强的保护欲,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林静月落水那天,他几乎把半个林府的下人都拘了起来审问了一遍,要不是最后贺氏开口阻止,指不定还要闹成什么样。
“也罢,这事我会继续查,你也不用操心。”林玄宵终于笑起来,对她道,“你如今身体大好了,正好过几日同二妹,三妹,还有四妹一起,跟大哥去参加新科进士的恩荣宴。”
林静月一怔,忽然想起来,现在是四月末,新科进士的殿试刚刚放榜,礼部按例在皇宫别苑沁怡园里举办恩荣宴,赐宴这些朝廷新贵。只因这些进士虽然大多年岁不小,但也不乏有少年英才,故而以往恩荣宴上朝中官员都会带上家中适龄待嫁的女眷前去相看,算是各家变相的皇榜择婿。
按例恩荣宴是皇上独赐予新科进士与此科考官,女眷不得参加,故而每次那些待嫁的姑娘都是偷偷摸摸地在一旁偷看,极为尴尬。后来,先帝得知此事之后,干脆命人另在沁怡园里另设花宴,方便那些女眷前来挑夫君。自此,大齐每三年一次的恩荣宴几乎变成了一场相亲大会。
林家虽是商户,但林老爷的庶长子,林静月的大哥林玄奕三年前金榜题名,中了一甲探花,如今已是户部一个正六品的主事,所以才能带自己的四个妹妹去参加这恩荣宴。
“虽说二哥已为你求了一门最合你心意的亲事,但你少有出门,就权当去散个心。”林玄宵看着林静月那楚楚动人的相貌有些自豪地笑了笑,“我妹妹花容月貌,定是会艳冠群芳的。”
艳冠群芳又如何?林静月失笑,她前世虽沦落风尘,但本也是大家闺秀,又在韩家生活过那么长一段时间,最清楚那些世家大族有多注重门第。任你如何风华绝代,都不如有个强大的背景。这一点,她前世深有体会,当初她表哥韩庭负她,另娶王雅婷,不就是因王雅婷之父那时既是内阁次辅又是帝师么。
林家毕竟是商户,玄奕虽是前榜探花,这三年来在朝廷为官也算是小有所为。但也不过一个六品小官,林家四个女儿的身份跟那些世家大族,书香门第的贵族小姐比起来,实在太低。想要高攀一门好亲事,并不容易。
只是新科进士里有不少寒门子弟,他们现在虽还前路未卜,可将来说不定就能为朝中的中流砥柱,若趁现在投资,与他们结成姻亲,以后林玄奕在官场上也就有了帮衬。所以林玄奕才会想着把四个妹妹都带上。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林玄宵方才之言,林静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二哥,你说的是什么亲事?”
“你就问一问你自己,你最想要什么样的亲事。”林玄宵笑着看她。
“这——”林静月欲哭无泪,她哪知道原来的林静月想要什么样的亲事!
但她刚重生,过去一知半解,未来一片迷茫,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地定下一门不了解的婚事。万一遇人不淑,解除婚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因为韩庭,她对男人实在很难生出信任之感,更别提结成夫妻了。
“不如二哥直接告诉我?”林静月谄笑着问。
“二弟!”
林玄宵方要开口,忽然就见大哥林玄奕大步向他们走来,张口就问林玄宵道,“你怎还在这里,不是说了让你随我一起去韩家给王家人帮忙么?”
韩家?林静月心头一紧,哪个韩家?
“大哥,我们林家与王家不过是个七歪八拐的亲戚,那个王雅婷从来都瞧不上咱们,你何必巴巴地带着全家赶去韩家给她撑腰?那王阁老都死一年多了,你还攀着他们有何好处?”林玄宵冷哼一声,“再说,是那王雅婷心思恶毒,为了韩庭那种不知廉耻的小人,害了崔玲姑娘,也活该韩庭现在给她难堪!”
韩庭?王雅婷?林静月顿时脸色苍白地惊在那里。
她一偏头,就见林玄宵正坐在床边一脸沉痛地看着自己,而林玄奕和林静文也一脸担忧地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她心中一跳,莫非她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绝症不成?
哪知,林玄宵一见她醒了,立刻满脸自责道,“月儿,都是二哥不好!大夫说你是焦急忧心,才导致昏厥。都怪二哥带你去韩家,若不是你为了阻止韩庭,又怎会焦急忧心至昏倒。”
林静月楞了一下,就听林玄奕也重重叹了口气,道,“月儿,你方才真是吓死我们了。”
林静月先前还气势十足地阻拦韩庭迎崔玲的棺材进韩府,转头就软塌塌地晕过去,他和林玄宵都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好林玄宵站得近,还是及时接住了倒下的林静月,不然林静月没大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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