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福晋的态度,因此进了正房次间还是有些恍惚。
福晋看到胤禛那副子模样,以为武雪仪有什么不好,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因问道:“爷怎么了?莫不是武格格胎有何不妥?”
胤禛回过神摆摆手没说什么,坐下来和福晋一道用饭。等喝茶的时候,才说道:“雪仪那边你略放心思就行。那日凌华与我说,雅丽其已经到相看的时候了,我心里想着,自己目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给你们族里是应当的。你看着家里有没有亲厚上进的后辈,先冷眼瞧着,过个一二年要是有那么点意思,再与你家里透露消息。”
雅丽其正是李侧福晋的大女儿,府里唯一的小一辈儿姑娘。
福晋一愣,寻思着爷们的话说的倒也不错。自己和家里关系并不亲密,概因阿玛早早就走了,额捏和前头的那一位年岁相差大,前头生的兄弟姐妹俱大自己不止一轮,做叔叔伯伯也足够了,又不是一个额捏生的,因此平日里来往并不算多。自己又是一个姑娘,虽然做了四福晋,在族里看来是无上的荣耀,也没办法填补这一尴尬。额捏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自己有亲生兄弟,还可在族里转圜拉拢……
当时汗阿玛指自己给贝勒爷,是看在自己阿玛健在的份上。有一个九门提督、内务府总管做丈人,四贝勒当时倒是被认为颇受看重。谁知指婚没多久,阿玛就去了,不知多少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子。
贝勒爷却没有任何不满,不仅对待自己尊重,给自己无可取代的信任,还让自己生下长子,让自己威信日重。这就是不想让四贝勒府邸与乌拉那拉家生分的意思。让李氏的女儿嫁过去,也是没有别的人选,谁让自己没有亲女呢。
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梗的慌,一想到自己族里出息的子弟要娶了李氏的子女,和李氏亲密来往,无端端一股邪火就想往外冒。
嘴上却和和气气道:“爷放心,妾这里明白。就是侧福晋那里,爷也要知会一声,好让她有个准备。”停一停,又道:“咱们小辈的格格,未来……”手指伸出来往北边一指,“汗阿玛会让小辈的抚蒙么?”
聊到这个,气氛骤然一紧。福晋正后悔开了这个头,胤禛却又放松下来,看了福晋一眼,温声道:“知道你心里慈悲,不忍心雅丽其去受苦。放心,纵真有这么个意思,我也断不会沦落到就没有法子的地步。”
……福晋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驳回去。想着自己这半年日日礼佛,也没有把这股子火给别下去,终究很快地冷静下来,露出一个无害的温柔笑容:“妾自然是相信爷的。”
钮祜禄这会子正坐在床对面的炕上,陪着武雪仪:“.…..武姐姐平日无聊,我来陪姐姐说话。”又皱皱眉头,一边打着手上的结子,一边道:“本就闷得发慌,窝在府里,这也不能走,那也不能走。平日里又不能出门。若是能上街逛逛,或是回家休养倒是不错。家里却无病无事也不能回。像武姐姐如今一有孕,可就更是闷出绿毛来了。”
武雪仪坐在床边,一边剥桔子吃,一边点头表赞同。如今有个过早的孩子,让自己所有的预计都被打乱了。吃食也不能做了,身子重的时候,连书桌也没法上,估计也就只能闲聊闲聊、看看画本子打发时光。
因此随意道:“乌希哈无事就往我这边来。贝勒爷定是没闲暇陪我额,丫头们有杂事要做,也就你个懒丫头没什么本事,镇日的懒散,能有个空闲。”
钮祜禄噘嘴不依,闹了一回。等绣东捧了安胎药出来,方散了往院子外面去。
钮祜禄随身带着的小丫鬟吉祥见四下无人,满面的不解道:“格格难道便和武格格如此投缘?奴婢看,这武格格宠爱未定,格格不必着急。如今武格格一举有孕,格格正趁着抓了多余时光,也多揽住贝勒爷几日。”
钮祜禄笑笑,没有说话。进了自己内间,等吉祥给自己抹完脸,才冷不丁道:“我如今新进府,又小,阿玛虽有职作,不是个能给姑娘出头的。府内李侧福晋和福晋不对付,我新进府地位低,靠着哪个,另一个都能立刻的给我没脸,现如今怎么都不合适。只能学武格格超脱些,暂且如此。”
看吉祥懵懂点头,又一笑,指着她说:“以后别在外头说什么生孩子不生孩子的话,多说了,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这边钮祜禄和房里丫鬟说笑着,殊不知,有人已经看上她了,要为她“保媒拉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