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泠西早上是被一阵吵闹声弄醒的。
他睁开眼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挣扎着起来,推门一看,果真热闹。
这一层有四间房,刚好他、芮杭、隋安、卓天勤四个人一人一屋,张伯在楼下。
昨天晚上还想着今早一定要小心点儿别让隋安跟卓天勤见着,没想到,一个病号一个醉鬼,竟然都比他醒得早,而那个完全没事儿的芮杭,却不知道在哪儿。
真是长心了,扈泠西扶额崩溃地想。
他面前,卓天勤正掐着隋安的脖子,把人抵在墙上大骂着:“你个贱人!还真是找着新靠山了,我还琢磨呢,谁给你的胆子干那种好事!”
扈泠西见隋安被掐得脸色铁青,表情非常痛苦,赶紧上前制止。
“卓天勤你发什么神经!”扈泠西跑过去,抓着卓天勤的手腕把人甩开,挡在了隋安身前。
卓天勤眼睛肿肿的,扈泠西知道他每次宿醉都会这样,但若是不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一定以为是个刚刚失恋痛哭了一整晚的落魄青年。
“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卓天勤板着脸问扈泠西,“竟然还瞒着我!”
“搞屁搞!”扈泠西骂了他一句,刚要解释隋安跟他的关系,开口前却突然改变了想法,嘴角挂着邪恶的笑说道,“对啊,他现在跟我了,你想怎么样?”
隋安正靠着墙壁疯狂地咳嗽,他刚刚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卓天勤掐死。
早上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卓天勤正在饮水机旁边喝水,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对方丢掉了一次性纸杯,怒气冲冲地过来打了他一巴掌,那疼痛的感觉终于让他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幻觉,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确实就这么出其不意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想到自己会跟卓天勤在这种地方见面,隋安还没来得及去想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扈泠西家,就已经被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那个已经愤怒得红了眼的人对着他破口大骂,说出的这些话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听过,以前觉得难过,觉得心寒,觉得委屈,可如今,心中只有愤怒。
他终于想明白了,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就因为他喜欢对方就要承受来自那人的全部恶意。
爱本来是世上最贵重的东西,却能被这个人如此践踏,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其实根本不值得他去喜欢。
隋安想要说些什么,以此来彻底划清两人的界限,但他没机会,因为被掐得几乎晕死过去。
还好扈泠西救了他,就像突降的天神。
隋安得到解放的那一瞬间想:还好,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抛弃我。
芮杭听见声音也上了楼,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各屋的人都还在睡,张伯正巧要出去买菜,他就准备先做个汤给扈泠西。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楼上竟然就闹了起来。
他上来一看,隋安正靠着墙坐着,扈泠西和卓天勤站在那里对峙着。
芮杭问道:“都这么有精神要不要下楼去帮我洗菜?”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卓天勤轻笑一声说:“老扈,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
他这么一问,芮杭愣住了,顺着卓天勤的目光看向隋安,那人脸色极差,还紧张地看过来。
芮杭把事情的发展猜了个一二,越过卓天勤和扈泠西去扶隋安,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隋安身上疼得不行,但不想在卓天勤面前表现出来,他摇了摇头,站直了身体。
扈泠西说:“隋安还行,你不也看上了么?”
“我看上他?”卓天勤冷笑一声,对着隋安的方向说,“他从头到脚哪儿有值得我看上的地方,当初是他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被我上了一次就黏着我要房子,他怎么不要点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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