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荆芥便动身去往华祥城,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许香薷等他回去。
“满城之外都太过混乱,我不在时,若遇大量流民入城,定要从严筛查。”荆芥尤不放心地道,“守香门的门人都是可信之人,除此之外都要存有戒心,如今非常时期不可马虎。”
许香薷正了脸色,睨了荆芥一眼:“现在你是在对我说教么?”
还有许多话没说出口,荆芥意犹未尽,顿时噎住:“我只是担心。”
“要出门的是你,该担心的也是你自己。“许香薷顺手整理了荆芥的衣领,道,“好了,时间不早了,现在出发还能赶到驿站歇息。”
因为要沿路押送武器,荆芥也不能为图快捷坐雕前去,回来时还要保证随行门人的安全,这一来一去,怕是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荆芥一步三回头,把身边能用的暗卫全都留给了许香薷,最后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
押运的十几辆大马车全都消失在山脚处,荆芥的身影也再看不见。
许香薷这才转身回返,她没往守香门走,而是去了东坊的如意酒楼,大战特殊时期,如意酒楼的生意算不得热络。
见到许香薷前去,酒楼的掌柜亲自迎了出来,笑意全扬在眼角:“许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小店了,快请上座。”转头朝旁边的伙计叫道,“还愣着干嘛,收拾天字号雅阁,请许姑娘就坐啊。”
“掌柜的不必麻烦。”许香薷抬眼道,“玄字房约了友人,带我前去便是。”
伙计反应极快,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在前头带路:“许姑娘随我来。”
现在满城中除了老幼,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大战,为了不让大家对大战感到疲累绝望,荆芥特意让他们平日休战的时候不必统一集合。相比荆芥在风云大陆上越来越响的名气,许香薷在满城的影响比他更大。
那些参战的武者大多都受过许香薷的心理疏导,对她有莫名的好感,因此她走在路上,也总会受到许多问候。
随着楼梯走到二楼,伙计把她带到玄字房后就退了下去,许香薷看门上放了一把铜铃,勾唇一笑,冰洗决使出就将那铜铃震碎。
比起以往只会使出冷气,现在她已经研究出冰洗决的另一重功能,能瞬间让物体冻硬,而后稍微释放一点真气就能使其像冰一样破碎。
不过用在人身上就太过邪戾,她也没打算尝试。
“你这样粗鲁地破我的乾元阵,可真是浪费我一柄好铜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屋子里的人话中虽是带着抱怨,语调却分明是调侃。
许香薷冷哼一声:“玉涯子前辈可真是好雅兴,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踏进屋内,就见里头坐着个蓝衣青年,桌前摆了一大盘棋,围棋棋盘,却是五子棋的下法。
玉涯子一枚白子落下,撇撇嘴:“小姑娘你这语气可真不客气。”
“你坑我这么多次,我能对你客气才怪。”要不是许香薷在养荆芥的过程中已经修身养性很多,现在说不定就是一个大招扔过去,先揍玉涯子一顿再说其他的。
“我哪有坑你,是你自己想太多。”玉涯子强自辩解道,“我不过是说风云大陆气运会影响到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外来人,谁知道你会曲解成和它命运相连来着。”
棋盘瞬间凝成冰盘,许香薷微微眯眼:“你确定你没说过,嗯?”
玉涯子嘿嘿一笑,高深莫测的气质瞬间消失,只剩下满满的猥琐:“可能也许大概是有顺嘴这么一提吧,小姑娘不要这么记仇。忘掉过去,我们还是好朋友。”
“谁要跟你做好朋友。”许香薷坐在玉涯子对面,手往桌上一拍,棋盘就碎成几大块,“你不把前因后果给我讲清楚,休想我再相信你。”
“好好好,我告诉你便是,年轻人不要如此大的火气,伤肝。”玉涯子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接到许香薷的瞪视后,立马改口道,“事情的起源,还要从第一个玉涯子开始。”
风云大陆上关于玉涯子的传闻已经有好几百年,甚至最开始连许香薷都以为眼前这个玉涯子就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不过是沿用了上任玉涯子的名头罢了。
第一个玉涯子是个卜算和阵法大师,他最为精通的自然是卜算一行,卜算一事,上通乾坤,下接阴阳。利用万物规律找到蛛丝马迹,而后进行推演预测,厉害的不算师是这能算出过去未来的。
玉涯子就是其中翘楚,他因为阵法和不算的天分在风云大陆上出尽了风头,同时也被一些心理阴暗的人盯上。当时他有几个同门,天赋没他高,成就没他高,独独虚荣心比他强。
几个同门一合计,就把他给暗算了,玉涯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
痛定思痛之后,玉涯子决定:同门看不惯他出风头,那他就偏要出风头。
于是他就收徒,唯一要求就是,徒弟的名字必须叫玉涯子,并且要把卜算和阵法发扬光大,让玉涯子的名字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几百年过去,前一点历代玉涯子都有心无力,后一点倒是做到了,至少现在不知道玉涯子的人也很少。历代玉涯子都是这方面的天才,经过他们的不断研究,在卜算一法上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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