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某……不敢。”宋德义艰涩说着。
薛如玉眉眼闪过一抹光芒,“如此,甚好。”
宋德义最终还是沉默的拱手离开了。
薛如玉命人送宋德义离开,随后便转身进了后院。
********
茶庄的田地里。
老人漫不经心的揪着杂草。男人飞快的跑来,在老人身边蹲下,语气压抑着喜悦,“爹,是叫薛如玉。”
“小点声!”老人低声呵斥着。
男人顿了顿,听话的压低声音,“没错的,我偷偷看了……是阿宝!绝对是阿宝!还有老徐,安嬷嬷……”
老人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杂草,声音压抑沙哑,“安静!不要去认!”
男人压低声音,“爹……我懂的。”
“明天,明天去找老徐,签了死契!”
男人一愣,“爹?这,这……”身为子女怎能让老父签死契呢?
老人没有说话,低头扒拉着杂草,声音里透着几分像哭又像笑的呢喃,“活着,……都活着……太好,太好了……死契算什么 ……活着……他们活着就好……”
男人的眼眶红红的,点点头,声音低哑,“爹……我知道了……”
********
薛春昭眯着眼睛,看着跪在他跟前的男人,一只手仍然握着妹妹的手,另一只手握着书本,本来他和妹妹在这个正房里待着,却不想这个男人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说什么这里不太好,请主子到另外的房间去。
薛春昭平静的开口,“你是谁?”
“小的是后院的管事,小的叫关义!”男人抬头谄媚笑着。
“你说错了。”薛春昭开口,随手将书本翻了一页,低头漫不经心的说着,“后院的管事还没有定下来呢,你算什么管事?”
男人脸色一变,本以为小孩子好哄骗,没想到……
“朗栩!”薛春昭扬声喊道。
外头瞬间进来一少年,身材高大,左脸颊有一道伤痕,看着阴沉凶狠。他拱手对薛春昭做礼,“小的在。”
薛春昭指着跪在地上慌张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说着,“把他扔出去,杖刑二十,交给徐管家,告诉他,后院有人擅闯主子的正房。”
“是!”名叫朗栩的少年恭敬应下,抬手扯着男人的脖颈就粗暴的往外拖。
男人惊叫起来,先是连声求饶,紧跟着就是骂人,但骂了没几句,就突然间没了声音。
薛春昭想,朗栩还是嫩了点,首先应该是把男人的嘴巴捂住,再把人给拖出去才是。
薛春昭低头看着一脸天真的暖暖,“暖暖怕不怕?”
暖暖摇头,稚嫩好听的声音说着,“暖暖不怕。”
薛春昭一笑,抬手摸了摸暖暖的头,“暖暖真厉害。”
朗栩将男人拖走没多久,安嬷嬷就匆匆的进来了,见薛春昭和暖暖都好好的,安嬷嬷松了口气,随即恭敬上前,歉然又羞愧的开口,“都是奴婢的错,惊吓了两位主子。”
薛春昭摇头,“嬷嬷,我们没事,娘亲可好?”
安嬷嬷暗自决定,待会得自己去找夫人领罚。于是,安嬷嬷恭敬回话,“夫人正在前堂。”
薛春昭微微点头,“嬷嬷去忙吧。”
安嬷嬷恭敬做礼,随后就安排了听雨听雪,暖暖的贴身婢女来守着正房的门。
薛春昭看着安嬷嬷的安排,心里叹气,自从娘亲开始接管生意,一路上又买了官奴后,安嬷嬷就开始用更加严苛的规矩来要求自己。可今儿个这事真不能怪嬷嬷,他们虽然买了官奴,可是娘亲是精挑细选,又严查背景什么的,这么一看,买的官奴也才六七个而已,而那朗栩是玉器行的欧阳掌柜强烈推荐的,说身手好,娘亲亲自考核,又确定对方真的是孤儿,是被欧阳掌柜救了,武艺也都是跟着欧阳掌柜学的,才把人留下。而这样一个有身手又识字的,也就朗栩一个而已。
所以,人手上,真的很欠缺。茶庄里的人,娘亲肯定是要经过一番大清洗的。也不知道到时候能留下几个?所以,今儿个这事真的不能怪嬷嬷,嬷嬷忙得天昏地转的,也没有办法不是。
但,这些话,得娘亲说,他是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