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花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品,但是花瓶上的梅花纹理栩栩如生十分的好看,瓶里插着几枝新鲜的梅花,隐隐带着淡淡的香气。
“好些时日没看到梅花了,这几日母亲又不让我出门,那真是多谢姐姐了。”她没什么喜欢的东西,独独这梅花,她喜欢的紧,家中来绣娘做衣裳的时候,母亲总会叫绣娘在她衣裳上绣几朵梅花来。
几个姐妹中,就属三姐姐的女红做的最好了,她看着梁宣婷送与她的梅花香包,上面绣着几多梅花,栩栩如生,“这梅花绣的真是好看。”
“妹妹喜欢就好。”梁宣婷掩面笑了笑。
绿柳接了巧儿手中的梅瓶放在窗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过头询问她位置合不合适。
她点了点头,新鲜的梅花香气很是清新,放久了味道就不好闻了。她回过头,看了看梁宣婷的模样,她自然是知道她有话要说。“姐姐可是有什么事?瞧着消瘦了些。”
这些自然是客套话,梁宣婷摸了摸脸,笑了笑。
绿柳和巧儿做了多年的婢子,自然是知道两位主子有话要说,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姐姐有什么话便说罢,宣龄且又不是外人。”
“宣龄......”话还未说,泪珠就掉了下来了,“我实在不晓有何法子了。”她站起身就要下跪。
“姐姐这是做什么?”她拦住梁宣婷。
“如今只得来求求妹妹了。”她哭得梨花带雨,莫说是男子了,宣龄一个女子看到她这模样就想要疼惜。
“姐姐莫哭,有什么事便说,宣龄若是能帮忙一定尽力。”
梁宣婷用锦帕擦了擦眼泪,才慢慢开口,“母亲给我定亲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不是好事吗?姐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她看着梁宣婷,微微皱了皱眉,那句“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说的果然不错。但是上一世,她掉的眼泪太多了,可是到死的那一刻,她再难过也哭不出来了。
“妹妹不知道,定的是严家三公子。”
严家三公子?她皱着眉想了想,原来是他啊。严三公子是严尚书的庶子,生母是个通房丫鬟,严家人丁旺盛,就算生了男孩儿,严三公子的母亲也没机会被抬为姨娘,这三公子除了不受宠,便是还有些傻,听说儿时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后来便有些傻了。这样的男子,自然是很多人都不想嫁了,更何况是梁宣婷?梁宣婷虽是庶女,但是在梁家,所有女儿的吃穿用度和下人都是按着嫡女的规矩来的。
母亲一向待庶子庶女十分大度,她不知道母亲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
“姐姐也莫要慌,母亲这般做,定是有她的道理。”她答道,上一世她耳根子软,父母离世后,她吃了不少苦,所以这一世,她所有的事她都要小心,不论三姐姐还是谁,她一定要弄清楚,梁家为什么会突然会失了皇上的宠信。
她也并不是不想要帮三姐姐,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因为给三姐姐退亲,得罪了严家,到后来梁家落魄后,母亲也去求过严家为父亲伸冤,但是,严家不但没有帮,还拿母亲退亲的事来讽刺。她一直不相信父亲会勾结外族背上奸臣的名号,但是梁家已经落魄了,谁又愿意蹚浑水来帮父亲洗刷冤屈?
现今,她要去慢慢地查到底是谁陷害了父亲,上一世的家破人亡,这一世她一定要去扭转!
梁宣婷嘤嘤噎噎地哭了一通,她也一直安慰。她没有正面答应梁宣婷,只是答应去母亲那儿求求情,毕竟,是父母之命。
“姑娘就是心肠好。”绿柳送走了三姑娘,回来之后说道。她和巧儿都是信得过的丫鬟,守在门外头自然是听到了不少,三姑娘确实是对姑娘好,但是这三姑娘来求的事儿太过了,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的?
“都是一家子姐妹。”她回答道。
在府里,最和宣龄处的来的就是三姑娘梁宣婷了,其他几个姐妹都不合她的性子。她虽是千金嫡女,但是十岁前都是随着父亲在边疆生活,见多了爽朗的女子,家中的几个姐妹不是为了争这个吵架就是为了抢那个斗心机。所以一直以来,宣龄就不大同三姐姐以外的几个姐妹交往。
她眯了眯眼睛,上一世,梁家落败后,她吃了不少的苦,未来夫婿被夺,母亲给她留的唯一的嫁妆也被抢了,最后失了双眼,一碗毒药将她了结。如今重活一世,梁家依旧富贵,父母兄长皆在,但是,她要如何才能保住这梁家泼天的富贵。